高?洁又?清白的过往,她会害怕,还是会厌恶?
以她的品性?修养,可能容下他偶尔的不择手段、倒行逆施。
而妹宝,却在?这潺潺音乐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儿时听过的话。
说菜园里淋过粪水的最脏的土壤,能长出最鲜美的菜,说苗圃里永远向阳的地,养不活娇贵的花,又?说森林里埋过尸体的地带,总能长出遮天蔽日,风雨不摧的树。
她恍惚觉得,自己的确是疯了。
她不在?意那块土壤是否干净无垢,甚至铺上勾心斗角中洒下的鲜血和碎肉?她只觉得,自己有权看清楚,从那泥潭亦或深渊里长出来的,托着她天真、烂漫的那双手。
换言之,她认同秦淮远的话,她应该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人,也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纯粹而成熟。
两人之间的隔阂,无非是他觉得她过于稚嫩,需要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保护,而她觉得他过于沉稳谨慎,近乎偏执而疯狂的占有欲、保护欲,让人喘不过气。
视线偏向窗外?,妹宝辨认出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不回公寓吗?”
“今天回南苑小榭,生日不想和阿黄、小白一起?过吗?”
妹宝不置可否,但拧着一口气,不吐不快:“我明天的课,是8点就要开?始。”
“就算7点出门,也难免遇上堵车。”她抬起?手,肘部关节磕在?车门扶手上,手指摁了摁眉心,这才感觉酒劲有些?上头。
血腥玛丽富有刺激性?的酸甜苦辣因为?车速,亦或车内稍显闷窒的空气,后知后觉漫上来,那股滋味浮至喉间,并不好受。
“……还是回公寓吧。”
梁鹤深余出目光看她,降下车窗,又?放缓了车速:“是不是醉酒,有些?不舒服?要不要靠边停车,休息一下?”
“回公寓吧。”妹宝懒得回答他,只做要求性?的强调。
梁鹤深沉默片刻,声音温柔似浸在?了清泉里的月,捧出满耳的清甜:“是我考虑不周,把夜宵和蛋糕都准备在?南苑小榭了,不远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妹宝喉中微涩,鼻尖也酸,叹服自己竟能心狠到?冷漠待他:“我不想吃。”
又?是一阵沉默,梁鹤深咽咽嗓,温和地笑了笑:“不用?真的吃多少,过生日总得吹个蜡烛许个愿吧。”
话落,妹宝扭过头去,眨一眨潮湿的眼睛,再?望窗外?徐徐流逝的黯淡风景已经在?远离繁华城区了,现在?闹什么?有意义吗?
一时间,心中再?次翻涌起?情绪,不由冷哼一声:“随便吧,在?你那里,我又?能做主什么呢?”
梁鹤深眉棱微蹙,握着方向盘的手背绷紧,现出筋骨分明的青白线条。
轿车驶入南苑小榭的林子?,沿路的灯光变得更加稀薄,还不如?天上的那弯残月,虽然被咬去一口,但至少亮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