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是出现了幻觉,小禾是我的小名,在旬城,无人知晓。
我怔怔看着蔺芝:「你叫我什么?」
「小姐说梦话了,梦中称自己小禾。」
蔺芝温柔地将我抱到他的膝上,拍了拍我的脊背:「小禾,莫怕,我在。」
「够......够了,不要这样叫我。」我小声叫他停止。
早已无人唤我小禾,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的林拂意。
林拂意不需要这样柔情的安慰,那些柔情梦,是属于幼时还有着倚靠的小禾,如今,我早已独身一人了。
可不得不承认,我还是被蔺芝的温柔诱惑了。
他望着我的眸灼灼,一下下轻拍我的脊背。
我含着泪,轻笑着去寻蔺芝的唇,娇嫩的粉唇,很软,很甜。
我与蔺芝夜夜寻欢愉,贪欢一晌,各自欢喜,却无关真心。
黑夜里,他鸦青色长发拂过我的肩,我去脱他的亵衣,却被一双大手制止。
「拂意,不要。」
我能感受到蔺芝被我吻得动了情,可他只是用修长的指扶着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
「拂意,以后有我,你不用再怕了。」
「什么?」我愣住了。
他目光灼灼,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会陪着你的。」
「拂意,睡吧,我守着你,会为你驱走梦中恶鬼。」
4
梦中恶鬼。
我在窗台看着院中梨树,一阵风过,花瓣悠然飘过。
我不禁笑出了声。
我梦中的确有恶鬼潜伏,总是夜半出没,意图嗜我的血,削我的骨,夺我魂魄。
可我却不曾害怕过。
那恶鬼生前被我亲自所斩杀,死后便也斗不过我。
黑夜里,寒风凛冽,我裹着斗篷,穿梭于风雪中。
那夜后,我好几日没有去蔺芝那里。
那晚,他搂着我,他说,让我莫怕,他会陪着我。
那句话的威力难以言喻,挠得我心里发疼,很多年,都没有人,再跟我说过会陪着我了。
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昼到夜,从暖春到寒冬,没有人说会陪我同行。
我边走边想,如果,只是如果,蔺芝愿意随我回府。
他说,他无父无母,又在养马场过着那般窘迫的日子......
他好像喜好画画,我在他的红木桌案旁看见过画卷,要不要在府中为他添置一间画屋?
再带他去买些衣物,那些灰衣破布衣裳实在配不上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在那间冷清清的小屋外,我站立了很久,心跳如鼓。
正欲推门而入,却听见有一娇媚女声。
他的屋内竟有女子?
我才没来几日,他竟又带其他女子进他的寝屋?
我蹙了蹙眉,腌臜,恶心,淫秽......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气恼,所有污糟的词汇都一股脑蹦了出来。
什么陪伴?
什么不会让你一人?
什么会为你驱走梦中恶鬼?
我早应当知道世上男子皆薄情,那日不过是亲密相拥时床榻之间的情话而已,我却以为人家动了真心。
床榻间,情到浓时,互相哄骗的话,是作不得真的。
只是没想到,蔺芝这么快就寻了新欢?
我勾了勾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男女间靠欲望而生的关系难以长久,只是可惜,上了这么多次床,也没能怀上他的子嗣。
周家娘子捂着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