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为,著奇于日用伦常之外者,仍多于过江之鲫,风气难禁。”
“婉襄,你觉得朕应该怎样做呢?”
他忽而将问题抛给了她,要她像一个政/治家,像一个皇帝一样去思考。
她感觉到了深重的悲哀,“屡禁不止,若是不加以旌表,如何彰其苦志,而慰其幽魂。”
“不错。因此朕虽定不予旌表之例,却仍许各地奏闻。至于殉节之事,妇女之丧夫,则翁姑必丧子,子女必丧父。”
“似此等情状,为妇为母者本应倍尽妇职,奉养翁姑,教育后嗣。况另有修治苹蘩,家务经理之事,难以枚举,岂可轻生以避其责?”
便是没有公婆子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亦不当轻言损毁。
保全性命,方为正理。
“六年发上谕,朕便已明言不再对此等不爱躯命,蹈于危亡者予以旌表,以免长民众仿效戕生之习,忘宗祀继续之重。”
“烈妇有别于节妇,以身殉夫,动以刀者、鸩者、溺者、上吊投缳者,类同割肝捐生之愚孝,亦不在定例之内。”
至于节妇,过了一定的年纪,朝廷便会奉养。
于许多不想再操持家务,生儿育女,侍奉翁姑的妇女而言,生活得到保障,当然算是一件好事。
这世上之事实难十全十美,婉襄至少明白,雍正并不如她所厌恶的那些文人一般地压迫妇女。
她要求不了他什么,而他愿意这样悉心地同她解释,便已经很好。是很珍贵的心意。
婉襄抬起头来,静静地望了他片刻。
病气有损于他的风华,唯一双眼睛似明珠、似宝石、似天上明月。
婉襄忍不住立起身体,吻了吻他的眼睛,他的长睫在她唇上扫过,短暂而轻促。
这个吻斫去月中桂,更使清光满溢,令她沉溺其中,甚至于说起了傻话,“我很想代替四哥来生这场病。”
他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爱怜,“朕不要你生病,朕要你健康平安。忘了什么节妇烈女,你都不会是,朕会护你一世的。”
是太珍视了,并不是一种漠视他人苦难的傲慢。
婉襄又低下去,靠在他身上,声音闷在锦被之中,“但若我身边有这般女子,我恐怕做不到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