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折扇撑着下巴发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说:「那他买错书了啊,这断袖分桃的事,哪能用寻常的男女关系去定义呢?!」

「你是一天不气我就不舒坦是吧!」

薛扶光拿着手里一片叶子砸宋归尘脸上,让他闭嘴。

傅长生在旁边扶額无声笑。

薛扶光迟早要被这几人气死:「这有什麽好笑的?你看夏青这样,他懂个屁的情爱。鲛人有幻瞳擅长蛊惑之术,我担心他会不会着了道。」

宋归尘摘掉发上的叶子,合起折扇也收了笑意道:「我说扶光,夏青现在也十六岁了吧。十六岁在东洲都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你怎么还把夏青当小孩子看呢?要我看啊,这种事你就让他自己去琢磨吧,瞎操什麽心。」

傅长生也含笑说:「大师兄说得对。师姐,我也觉得青青不像是会被幻瞳蛊惑的性子。」

薛扶光翻白眼,没有搭理这两人。

民间的传说里鲛人一族神秘莫测,生活在通天之海,代代隐世不出。

其实这是个谣言,作为邻居,薛扶光知道鲛人经常出海,他们会变成人的形状,混入市井之中,尤其是在特别热闹的节日。

正月十五,东洲上元节。上次的「淫书」风波后,夏青安分了好几个月,作为奖励,薛扶光带着夏青卫流光逛了东洲的上元灯会。夏青修的太上忘情道,天地、众生、自己,需一一阅尽。所以他对嘈杂的灯节天生有一种好奇感,见到什麽陌生的都要凑上去好好看一看。

薛扶光作为离国曾经的帝姫,回来一趟也有一些事要处理。没有怎要看住小师弟,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夏青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你要是猜中了这字谜,我就把这盏灵薇灯送给你。」老板见这个小少年咬着糖葫芦盯着他挂在摊位上的灯笼看了好久,忍不住逗他。

夏青把糖葫芦从嘴里拿出来,其实他想说的是「老板,你这灵薇花做得太假了,你是不是没见过真的啊」,但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马上及时咽回这欠揍的话。

那人墨发雪衣,在这灯火满城火树银花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清贵。他眼皮上落着一颗痣,此时要笑不笑看过来,夏青莫名其妙觉得心一跳,嘴里的糖葫芦好像都没了味道。

他触电般低下头,乖乖地说:「哦,好。」

老板说:「来,水映横山落残红,打一个字。」

夏青的心思根本不在灯谜上,满脑子都在想:他记得我吗记得我吗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