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又轻又慢,带着有些稚气的安抚。

“知知……”

从脚腕往上窜的痒带着小动物的温柔,聂振宏只觉得长久以来经受的痛都被融化了。

化成糖浆,满得快要溢出来。

林知抬起手,指腹又小心翼翼地抚过聂振宏手肘的那片伤痕,笃定道

“知了长出来,就不疼了。”

嗯……

聂振宏忍不住在心里说

知了已经长出来了。

53 大朋友

林知在伤口纱布上画的小知了,被聂振宏珍惜地保存了好几天。

连洗澡,都仔仔细细用保鲜膜包好了,不让它沾到水,比宝贝自己的伤口还宝贝那寥寥几笔。

很多客人上门时,第一眼就瞧见了他胳膊上的一片白。

正好奇聂老板是怎么受伤的呢,继而就看见了纱布上可爱的小动物。

于是客人们的好奇点就变了,特别新鲜稀奇地问聂振宏,是家里哪个小朋友这么厉害,画得还传神。

聂振宏这时候总会笑着看一眼林知,才回客人:“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

次数多了,林知总算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小朋友」,是在说自己。

“我不小了。”

等又一个客人离开,林知才从画板后面支出脑袋,纠正聂振宏道,“是大朋友。”

聂振宏被他一本正经创造的词搞得忍俊不禁,把凳子挪到小邻居面前,揉揉那一头软毛,“喔,有多大?”

他心里现在怀了心思,忍不住想去逗弄林知,“比我大?”

仗着林知听不懂,聂振宏些恶劣地开起隐晦的黄腔来。

“唔……那倒没有。”

林知摇摇头。

“那就是了。”

聂振宏自得其乐地从小朋友正经的话里找糖吃,“在别人面前,知知可以是大人。但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小朋友。”

林知脑子里过了一遍宏哥的逻辑。

唔,好像没毛病。

于是他点点头,“好哦。”

“真乖。”聂振宏满意地低笑起来。

此时刚过午后,外间的街道上暂歇了热闹。

周围的居民们逛也逛够了,买上菜回家做饭午休,而街边的摊贩们,也偷闲地躲在红红绿绿的大太阳伞下,扇着蒲扇打盹歇凉。

两个人坐在不算宽敞的鞋铺里,头顶是老旧的吊扇晃晃悠悠地转着圈,耳边是屋外茂密香樟树间啾啾的蝉鸣鸟叫。

聂振宏垂头注视着面前乖巧又懵懂的男孩,心里一片安宁快乐。

不算燥热的暖风在空气里懒洋洋的流转,聂振宏指腹贴小朋友发丝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拂着,不知不觉就滑到了林知的脸颊旁。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视线有多温柔,动作有多自然。

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和青年那双点漆般的黑眸凑得极近了。

近到聂振宏都能看清那片潭子里清透又澄澈的水波,粼粼地泛着亮晶晶的光,像湛蓝的天空投照下的碧影,又仿佛是屋外的阳光折射到水面的银芒。

最重要的,是这片水潭,比初见时明亮了许多。

像是表面那一层灰扑扑的薄雾被风吹拂去了大半,露出里面本就干净清凌的水色,在蝴蝶羽翼的拍打下,泛起诱人心动的涟漪。

“宏哥?”

林知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而被他轻唤的男人,身体在微不可查的顿了一顿后,却依旧朝着他凑来。

“知知……”

聂振宏捧着小朋友脸颊的手微微加了些力,声音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