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清川喜欢上别人了,没有?关系,孤不怪你,是孤犯了错弄丢了你,过往一切皆不再提,孤会让清川重新喜欢上我……”
“李长薄!”苏陌只觉心肺痉挛,季清川这颗心脏在痛苦地呻吟.着?。
太难过了。
苏陌紧紧抠住扶手,颤声道:“放过清川吧。”
“清川是至洁至净之?人,感情之?事容不下一丝渣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清川说过不想要?你了,便是真的不想要?了,就算殿下哭着?跪着?拿命来还,清川也不会想要?了。李长薄,放过彼此?,可以吗?”
“可清川分明对我还有?感觉……”浓郁的龙涎香瞬间拉近,一只大掌从?身后按住苏陌颤抖的五指,似要?将它们捏碎了,“清川的身体也还对我还有?感觉,对吗?”
苏陌汗毛当即立起,全身皮肤刺疼,苏陌觉得自己又要?过敏了。
“请殿下松手。”
“别叫我殿下。”李长薄缓缓俯身,像寻求主人原谅的小狗一样呜咽着?去寻求安抚,“叫我长生,清川,我喜欢你叫我长生。”
“季清川已经死了。”
“胡说!”李长薄突然就怒了,他疯了一样将苏陌连人带轮椅拎起,“轰”的一下,双双撞在墙体上。
苏陌耳内嗡鸣,墙体碎渣掉落,尘埃扬起。
李长薄将苏陌拥进怀里,颤抖着?,抱紧,再抱紧。
“别再说这些?负气的话,清川,我的母亲死了,清川……我只有?你了,别丢下我……”
苏陌睁大着?眼,仰着?脖子大口呼吸着?,属于季清川的那颗心脏难过得几欲窒息。
“清川你看!”李长薄忽然将苏陌整个?抱起,抓着?苏陌的手,用力按在那些?粗粝的刻纹上。
墙体灰渍簌簌脱落,掉了苏陌满手满身。
灰尘钻入口鼻,苏陌咳嗽起来。
“清川看看这些?,这是我母亲一笔一笔刻下的,我们命运相连的半生啊。”
“这是你的人生,不是清川……”
“嘘……别说话……”李长薄兴奋起来,他握着?苏陌的手,用力按在那一道道刻痕上,“清川你看,自我们在湄水出生那一天起,便命运相连,从?未分割……这是清川赐予我的人生,李长薄与?季清川从?未分割。”
“嘉延二?年三月三,清川一岁了,我被养在太后处,我刚学会走路,乳娘就被连夜秘密送走,我哭了整整一个?月。”
“嘉延三年三月三,清川两岁了,我开始识字、背书,拥有?第一位太傅,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皇子。”
“嘉延四年三月三,清川三岁了,我在生日宴上贪玩摔断了手,我身边的奴仆全部被当场杖毙,我睁眼到天亮,不敢入睡。”
李长薄越说越快,他紧贴着?苏陌的脸,像数过他生命的痕迹一般,恨不得将一生都讲于他听。
“嘉延九年三月三,清川八岁了,我被封为太子,父皇钦点东宫十二?辅臣,对我日渐严苛,那一年,谏臣以近游伎杂色为由,将我批得体无完肤,‘废黜太子’的呼声从?未断过。”
“我知道父皇更?属意李明焕,太子之?位不过是他一念之?间,我谨言慎行,事事做到尽善尽美,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只想获得父皇的认可……”
苏陌听着?这个?笔下人一字一句讲述着?他为他写就的人生。
那种虚无与?荒谬感前所未有?,苏陌身陷其中,被笔下文字掐住咽喉。
“嘉延十六年三月三,清川十五岁了,那日大雪封城,天寒地冻,我有?一太子伴读,名唤暮琴,是我唯一可交心之?人,我留他夜宿东宫,深夜他被拖走,赐了一丈红,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