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供人取乐的宠物一般奉上去,是讨好、是以色侍人的开端。
在这本书里,苏陌笔下的季清川仅仅戴过两次耳坠子,一次是十五岁时初登台,一次是十九岁那?天?的宫宴,第一次让他成为了帝城第一伶人,而第二次,要?了他的性命。
在那?些猎色的客人眼里,看一位绝色男伶换上女装、戴上耳坠子侍奉身侧,天?然就比看女伶献媚更能勾起征服欲。
看娇郎含羞半推脱,看庭后春生?玉树花,这是深宅后院里体会?不到?的快乐。
可裴寻芳让苏陌为他戴耳坠子,是什么?意思!
苏陌并不反感戴耳坠子,在现实世界,谁还没?有?个?耳钉自由。
可放在眼下,未免不让人恼火。
他哪里又会?知道,耳坠子对裴寻芳意味着什么?。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今日这不夜宫歌舞升平,倒叫咱家迷了耳目,也生?出些虚无缥缈的奢望来。”裴寻芳深嗅着苏陌的体香,呢喃道,“公子就当施恩于我,为咱家破例一次,好吗?”
这人到?底怎么?了?
平日也没?见他如此模样。
苏陌心里古古怪怪的,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说不出那?一句“不行”。
苏陌掰起裴寻芳的脸,竟见他素日严酷凌厉的凤眸,此刻竟是湿漉漉的,像雨夜里浑身湿透无家可归的孤狼。
苏陌心一惊:“掌印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寻芳眸光暗下来,他牵住苏陌的手,说道:“公子可还记得,你来见咱家的第一天?曾说过,想让那?些想害你的恶人下地狱?”
苏陌眼皮一跳:“没?错。”
“今日,咱家就帮公子,将他们一起赶进地狱。”
红枫
上巳至谷雨, 不过二十余日。
可苏陌竟生出了一梦数十载、草木一春秋的错觉。
当初他由小太监领着走?向那座白色营帐时?,湄水两?岸歌舞百戏,鳞鳞相切,好不热闹, 如今, 楼下依旧戏台声高,妙舞笙歌, 而他要见的那个人, 已宿命般融进了他的眼里。
苏陌眼睫颤了颤:“掌印要如何做?”
“这恶鬼让咱家一个人当便够了,咱家要公子这双手干干净净的, 不染血腥, 只握着我一个人。”裴寻芳抚摸着苏陌指上的君韘,哑声道,“咱家将誓死护公子周全。”
这话?裴寻芳不是第一次说了。
过?去?苏陌笑他一个笔下人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而今,苏陌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也更加无法无动于衷了。
“掌印瞧我今日这枫林晚妆,颜色如何?”苏陌问他。
裴寻芳的目光炙热而沉甸甸的:“自然是极好的。”
“比我母亲如何?”
“公子像极了长乐郡主,又别有?一番风韵。”
“与嘉延帝李毕寝宫里的那幅画像相比呢?”苏陌眉目流眄。
裴寻芳被他看得心神一荡:“不及公子。”
“长相思兮长相忆,乐事与良辰……为着曾经的一眼万年, 固执地守着心中痴妄, 得不到便毁灭, 掌印,这样的人, 要如何逼他发疯?”苏陌靠近一步,继而圈住裴寻芳的腰。
他的腰劲瘦而有?力量, 给人莫明的安全感,苏陌道:“于嘉延帝李毕而言, 谁是那支最锋利的箭,掌印比我更清楚。掌印,我没有?那么弱,我们的合作不是一方对一方的保护或恩赐,而是比肩而立交付后背的战友。”
裴寻芳道:“公子当真想好了?”
“掌印不也想好了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苏陌目光坚定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