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他看到天鹤船,还能联想到那个早逝孩子的喜好,甚至流露出这般尚未释怀的神情。
不过,齐慕先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他又笑着问谢知秋道:“你夫人做的这天鹤船,一开始果真是为让人乘坐而做的吗?”
谢知秋回过神来,疑惑道:“大人何出此言?”
齐慕先道:“此物载人上天固然稀奇,但是如此稳定的飞行之器,想来价值远胜过新奇。
“此物若是用作山道运输,应当会比人力或者马匹更为省力。而且,此物放置地点灵活,用作瞭望也比一般高台范围更广——若是白天黑夜都能升空,只需让守卫搭乘此船,就能时刻观百里之远,将整个梁城尽览眼底。
“如此实用之器,若只用作君主赏玩,未免可惜。”
谢知秋略显意外,侧目看齐慕先。
其实她当初让萧寻初使用墨家术的契机,还真是单纯只为了讨皇帝的喜欢。
不过,等天鹤船做好之后,他们也自然而然地讨论过有没有更实际的用法。
其他人见到天鹤船,都不过是图个好玩稀奇,包括本该时刻心系天下的君主赵泽。
可是齐慕先,居然在乘了船后,就一直在心中盘算实用价值。
谢知秋顺手推舟道:“不瞒大人,我与夫人之所以钻研工匠器物,起初就是希望能用到实处,这的确是我等初心。”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个有志之人,老夫没有看错你。”
齐慕先笑呵呵地道。
他问:“寻初,老夫问你,依你看来,今年的天色如何啊?”
几句话下来,齐慕先对谢知秋的称呼,忽然亲昵不少。
谢知秋一顿,不解其意,只慎重地道:“今年乃是宁德初年,正值改元换新,自春节之后,四方风调雨顺,天气一直不错。”
齐慕先笑言:“不错,若不是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寻初你想必也不会挑今日试验天鹤船吧。不过,依老夫之见,去年之前,这天气候稳定,但阴天多,晴天少,略显寒冷。今年以来,晴天多,气势强,但气候倒差点意思,这都快四月了,还早寒料峭,不似往年春意盎然啊。”
谢知秋猛地一震,终于明白过来。
这齐慕先表面上在说天气,实际上在评价皇帝。
他的意思恐怕是,先帝是个成气候的天子,但是性情略有阴晴不定,做事趋于保守。而当今圣上,年轻气盛,比先帝活泼志大得多,但还不成气候,并不是个成熟的皇帝。
尽管齐慕先用的是隐喻,但敢这样和别的官员评价两个皇帝的缺点,也算相当大胆了。
齐慕先敢这样跟她说,显然是对自己的权势极其自信,哪怕谢知秋跑去跟皇帝告状,他也能毫发无损,说不定倒霉的反倒是谢知秋。
而齐慕先会说这些,必有用意。
果不其然,接下来,又听齐慕先道:“不过,寻初啊,天色乃上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