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于世人之助益,倒远胜于朝中一些空有官职、却沽名钓誉的酒囊饭袋。侍奉君王固然是无上荣耀,只是山间野雀若不愿落入贵人之掌,只愿翱翔于天地之间、沐空游风而鸣,那么强行将其关入金笼之中,即便成了贵雀,也未必是美事。”
谢知秋先前心中不过是感激,听到齐慕先这番话,才由衷侧目。
她道:“世人多认为女子应以相夫教子为天职,若能嫁入高门,自是为家族争光。像同平章事大人这样想的人,世间少有。”
齐慕先笑呵呵地道:“和宗驾崩之时,命老夫监国,太后垂帘听政辅佐太子。当年先帝年幼,大事几乎皆由老夫与太后商议决定。世上许多男子确实傲慢,但女子的野心才能,老夫样样都领教过,可不敢小瞧。”
齐慕先与太后共同坐镇的十五年,的确是方朝开国以来少有的黄金岁月。
不过,谢知秋同样知道当年齐相党和太后党打得厉害,齐慕先本人也是反对女子干政的。
齐慕先如今居然能这样轻描淡写地提起当年的事,而且听起来,他虽与太后不合,但对太后本人的才能,倒没有进行贬低。
谢知秋很谨慎地接这个话:“同平章事大人果然胸襟宽广。”
“谈不上胸襟宽广,只不过老夫是寒门出身,见过的人多,知道百姓究竟需要什么,也知道人活在世,各有挣扎,难以随意评判罢了。”
齐慕先温和地笑着道。
“老夫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老夫帮你,当然也有老夫自己的打算。”
谢知秋静默不言,等着齐慕先的后文。
果不其然,齐慕先还有话要说。
他回过头,往垂拱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天鹤船停在陆地上,已经看不见了,但谢知秋离开之前,就是将它放在垂拱殿内。
齐慕先问:“你的天鹤船,若是不系绳子,还能飞得更高,是吗?”
谢知秋应道:“是。”
“那么,具体能到多高呢?”
“天鹤船刚做出来不久,我与夫人还未具体测算过。进宫之前,我们从自己家中起飞,试着飞了一百丈左右,这就是最高一次了。不过,按照理论上来说,飞到三百丈、五百丈,乃至更高,应该都不成问题。只是以前从未有人去过此等高空,若无试验,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确实,毕竟是新鲜的东西,还是小心为上。”
齐慕先认同地颔首。
但接着,他手指轻抵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能有五百丈啊……那比绝大多数山都要高了。”
下一刻,只听齐慕先缓缓地道:“若是我那早夭的长子还在,他见到能升到这么高的东西,一定会很喜欢吧。”
“……?”
谢知秋一凝。
她以前只知道齐慕先的独子是齐宣正,倒不清楚原来在齐宣正之前,齐相还有过一个孩子。
看齐慕先这一瞬间的神情,谢知秋隐约觉得,齐慕先想必十分喜爱那个孩子,若不然,也不至于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