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夜(2 / 4)

能是二房那个传言中整日寻欢作乐的裴勋了。

倒也符合。

徐香晚后退一步,规矩行礼道:“从兄,请放下我夫君。”

裴勋磨了磨后槽牙,啧地一声。

“弟妇急什么?从弟大婚大家开心,闹上一闹又何妨?”

他突然走近一步,满身酒气扑面而来,眼神流离在徐香晚脸上,不怀好意地挑着奇怪的声调问:

“还是,弟妇想让我闹你?”

这话说得轻佻暧昧,徐香晚心生不悦,将眉拧得更紧了。

身后的见月蹭的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带着些怒意道:“郎君请自重。”

徐香晚连忙把见月拉在身后,“现下从兄闹也闹了,快把人放下来,婆母就要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利的妇人声横空插了进来。

“裴麟你个天杀的煞星,快将我儿放下来!”

不远处,一个头上插满钗环的妇人拉扯着刚送完客的林氏匆匆赶来,那正是二房的大娘子、裴勋的母亲郑氏。

到了近前,郑氏才发现自己的好大儿裴勋齐齐整整地站在一边,倒是裴麟那个煞星人事不省地被吊在树下。

她知道裴勋的脾性,只消眼神几个来回就大致知晓发生了何事。

“啊呀,原来是在闹喜呢”,郑氏立即变了脸色模棱过去,展颜笑道,“勋儿,快将你从弟放下来,别耽误了洞房的好时辰。”

郑氏的眼色使得好像生怕旁人看不见似的,裴勋不情不愿地摆了下手,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才没趣地将捆在树干上的绳结猛地一扯。

只听见沉闷的“砰——”一声,那修长的喜袍身影便从一人高的半空坠落,毫无遮拦地跌在了草茵里。

徐香晚扯了厚重的喜服外袍先跑到了裴麟身旁。

“夫君、夫君你醒醒!”

郑氏围上来,看着林氏逐渐发青的脸色惴惴不安。

“死不了,从弟有气着呢。”裴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掏了掏耳朵道。

“住嘴!”林氏终于厉声呵斥,隐含着怒意,颇有几分威压。

“三叔母好大的威风。”裴勋嘀咕着,被郑氏给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刀子。

“娣妇莫生气,我家勋儿嘴不讨巧,娣妇你别和一个小辈计较。”

为了防止裴麟逃脱,那群人将裴麟用绳缠了十几圈,反手在背后打了足足四五个结,徐香晚解的有些艰难,裴麟腕间已被粗粝的麻绳磨破皮出了血。

突然,徐香晚手下动了一下。

许是坠落受到冲击的缘故,原本昏迷的裴麟恢复了片刻清明,他难受地弓腰跪在地上,胸腔剧烈震动,咳出几口血丝。

几缕黑色湿发散在额前,随着裴麟的抬眼滑落到尖削的锁骨旁。

裴麟长得极为清俊,哪怕是在一群锦衣华服的世家子里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此刻,他的脸因倒挂而泛起的潮红正在慢慢褪去,显露出苍白的底色,额角的血蜿蜒流经那双最为出色的狭长凤眸,将左眼下的那颗小痣染如朱砂,长睫微颤,有血洇入眼底。

一袭红衣,满脸鲜血,周身煞气骤起。

满园寂静,似连微熏的夜风也停了。

猩红眼底衬着一双比夜色更为浓重的墨眸,眼中寒意砭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裴勋,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盯着猎物般。

裴勋却仍嬉皮笑脸地挑衅道:“对不住了从弟,我这几个朋友下手没个轻重,见谅。”

裴麟眼底更红了。

“嘣——”,徐香晚顺声一看,他竟然生生的将那手腕处的麻绳扯断了!

散落的麻绳浸染鲜血,他已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