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那天归宁,徐香晚问徐崇是否真的不急于迎娶继室、徐崇说不急时,徐香晚就知道徐崇是真的不急,所以这段时间她才放心地待在裴府,只要希音的消息没传来,徐府就不会生变故。
裴麟不用她多费口舌就愿意道歉,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长夜漫漫,他们就如此相对着,徐香晚看着罩着她的少年郎的轮廓,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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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清晨。
前夜下了一场急雨,淅淅沥沥拍打着窗外芭蕉,天光大亮时,已经雨过天晴,一道飞虹挂在天际,和着清脆的婉转鸟啼声。
养了三日,裴麟和徐香晚的伤已大致无碍,裴麟的药膏比郎中开的药酒要好用得多,徐香晚在夜里问过那是什么药膏,裴麟隔了很久才回道:“云白膏,祖父留给我的。”
是林大将军留给他的遗物,用一次少一次,不会再多。
徐香晚沉默着不肯用了,推三阻四好几次,裴麟还是固执地让见月帮她上了药,最后徐香晚松口,条件是要裴麟乖乖地陪她在床上静养,于是两个人在垂纱床上度过了大半时光,徐香晚趴着看账簿,裴麟躺着看兵书,见月无事便睡午觉。
成婚近三月,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不用言说,他们已生了别样的情谊,那或许无关情爱,而关于一对少年夫妻的相互陪伴,或许还有相互支持。
今日伤好,也是裴麟要去二房赔礼的日子。
这些天,徐香晚睡得很安心,裴麟睡相很好,睡着时是平躺着的,睡醒时绝对也是平躺着的,一分一毫都不会差。
但徐香晚的睡相便些许有些差强人意了,她虽然趴着睡,但睡着后总是无意识地翻身,一翻身就会扯痛腰间的伤口,裴麟睡得警惕,她斯哈一声就能将他吵醒。
吵醒后徐香晚满脸愧意,虽然黑魆魆得也看不见她的神情,但她的声调总是轻柔的。裴麟便开夜灯给她拿来了几个软枕,就围在徐香晚左右两侧,防止她夜里翻身。
后来两日徐香晚是不翻身了,她开始喜欢趴着抱着软枕睡,像是躺在绵软的云层间,睡着睡着,左脚便压在了裴麟的腿上,有时睡意朦胧还会踩上几脚,像是虽然身在云间,但确认了脚下是实的,才更放心地入梦。
早上裴麟早已起身盥洗,徐香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睡姿极为不雅,虽然身量小但还是横跨了大半张床。
她怕扰了裴麟睡觉,仔细扫过好几眼裴麟眼下,见没有发青才心里好过些。
但今日是个大日子,徐香晚在前天夜里就特意吩咐了见月,只要她家姑爷醒了,无论何时,都要把她叫醒。
裴麟今日穿了一件青色圆领衫,徐香晚心血来潮挑了一个白玉松鹿纹带钩,绕到裴麟身前给他系上,站在他身前了,徐香晚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娇小,好像只有裴麟的一半大似的。
她给他把每一个衣褶都理平,抬眼落入那双黑眸之中,已经化开往日冰霜。
用完早膳后裴麟抬脚出了屋门,徐香晚紧随其后,却见裴麟突然停了步。
他转身沉沉道:“我一个人去便可。”
“我自是要一同陪你去的。”她浅浅笑着回道,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徐香晚今日也穿了一身淡青色小衫和荷纹罗裙,头上只用一支素简的白玉簪挽起满头青丝,立在满院青翠中,显得尤为清凉可人。
裴麟最终没有拒绝,“好,那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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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雅颂堂内,郑氏心头跳得厉害,她看了坐在右侧首大开着腿的裴勋,想起徐香晚那日的话,不由斥了一声:“坐好!”
裴勋拂了下鼻尖,悻悻然地端正了身子。
堂外响起脚步声,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