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场的挂面。见了他,还是羞得直躲。他主动迎上去跟她说了几句话。花如屏也说:“你看孙铁锸是不是疯了,都装佛了。他爹和他有一个好货没有?应该立个秦桧像才对,草老师说秦桧是跪着的,都跪好几百年了。”他就随口问了问温如风。她说:“你别问他,我就全当没这个人了。”
自从花如屏搬来他家后,他的确再没回来过。就是为了避嫌,好让这个可怜女人安宁下来。看着一院子挂面,他打心里佩服着她的顽强与勤劳。这天回来看看,也是知道家里来看热闹的亲戚多,顺便买了些菜,送到他就走了。
第二天,他就被牛栏山派往京城了。
当他一把抓住草老师手的时候,草老师茫然之中也有些许惊喜,就把他端直领到住处,扭开一鳖子壶甘蔗酒,咕咚咕咚灌下几口后,慷慨陈词道:
“北斗村岂能立此等恶人之像!”
他有点夹枪带棒地说:“你不是一直不发声嘛!”
“懂得沧海桑田不?天下大势不是你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就像脓包,引流出来,比包着裹着强。有些事情,不让它烂穿头,不让很多人看清脓根子,都是劳而无功的。你不是亲自带着温如风出去跑吗?又能怎样?结果还把温如风跑成了正常人都活不成的疯子。”
安北斗说:“怎么是我带着他去跑的?他跑,我作为国家工作人员,是去劝他的。”
草泽明说:“老师还没糊涂到看不清这点小九九的地步。我都差点被你忽悠上路了。没去,是因为我想看看,这一村人到底糊涂到什么程度了。果不其然,金钱把一切都收买了。死了人的,还有缺胳膊少腿的,都被彻底搞定了,直喊‘孙善人’不说,还上‘万民折’要求公安机关放人哩。”
“那都是他们组织的。不到千人,什么‘万民折’。”
“北斗,村里一共就三四千口人,近一千人摁手印,数字不小哇!尽管有人挨家挨户去找着摁,可毕竟是血红血红的手印啊!”
“正因为这样才需要你草老师出来说话嘛!”
“让我说什么话?”
“公道话、良心话!”
“可管什么用?”他又独自灌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