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5 / 6)

听见田野上的叫声。他连夜去了县医院。好在铡面刀就砍破了一块皮,伤着一点骨头,不致命。这又让他有些浮想联翩。但最终还是判定,这是个坏女人,必须整治!他在外面直待到脑袋上的伤疤只留下一道似有似无的痕迹时,才不得不回了一趟北斗村。

一是奶娘要过寿。他对奶娘好,那是真心实意的。是奶娘把他小时养成了白胖白胖的牛壮子。村里没奶吃的人,都长得瘦皮猴似的,靠苞谷糊糊养大,体子总是缺点劲道。而他把奶吃到一岁多,端直就能把奶娘家的磨凳掀翻。奶娘对他也委实好,月子里把儿丢了,就把他当亲儿养。他也就把奶娘当亲娘待了。没想到时间一长,这事竟然成了他有情有义的美好传说。他也就对奶娘越发地好了。当然有时也不免要做给人看的。每年这个日子,哪怕走得再远,他都要赶回来,拉十几桌,放一晌炮。并当着全村人的面,给奶娘磕九个响头。那九声,是真的嘭嘭在作响。抬起头来,额头会发乌的。

再就是为立石像。石像立起来了,他得回村主持剪彩、做法事。当然,这也是这次不得不回来的最重要事体。

就在石像立起来那一天,北斗村发生了一件怪事,说草泽明突然告状去了。这在村里,也算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草泽明生性孤傲,与村里百事不染,高卧大巴山上,终日半醒半醉。醒来读书种田,醉了做梦打鼾。他有四句既相互关联又似无粘连的名言:

耕读传家久。

天地做判官。

屈死不告状。

此生不出山。

草泽明又告的哪门子状呢?并且绝对是出山去了。当然,他的那个出山,有人理解是当官做事的“出山”。孙铁锤直觉得好笑:都啥年月了,还做诸葛亮的梦。弄个村会计,都得给我把猪啊羊啊的先吆来,看我尿你不。很多人都觉得草泽明可能是为他的民办教师待遇问题“出山”去了。

这事自然得汇报给镇上,看他们咋弄去。

孙铁锤还是把给石像开光的事做到了人山人海的大阵仗,甚至还把奶娘的恩德也挂了一嘴。那天他几乎给整个勺把山都搭上了“老爷红”。戏也是唱了三天三夜。而做法事的和尚更是多达三百人,山上山下、村头、路旁都是道场。总指挥吕存贵竟然真的披上了“大鹤氅(诸葛亮的戏服)”,还煞有介事地摇上了“鹅毛扇”。孙铁锤耍惯了排场,又是十里搭长棚地大操大办,醉得几个村的狗走路都摇摇晃晃,迷糊得找不见了回家的路。

93 量子纠缠

自温如风“闹访”的螺丝钉上滑丝后,再往出跑,镇上也就没说让安北斗跟踪的话了。他仍回来当他两办副主任,一是旅游办,一是铁建办。现在铁建办与高速路办又合二为一了。到处开山放炮,连原来的公路都被运石头和钢材的大车,轧出一两尺深的沟槽来。自行车都得扛着走,旅游自是一毛钱的事都没有了。用镇北漠的话说:“北斗,你干脆弄些人来梦游算了!”这家伙会来事,整天跟着领导屁股转,好像连自已也混大了,有时竟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跟他说话了,从当初称安老师,到安主任,再到安哥、安兄、安师、北斗、安北斗,偶尔还叫起小安了。这也是很重要的机关文化,混得背的年龄再大、资历再深,也只能是小字辈。他倒也不在乎,指到哪儿还打到哪儿,无事仍是看书望星空。

这天晚上,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外面下着毛毛细雨,而他在看一本有关量子纠缠的书。书的题记是:万物皆有联系。问题是如此吸引他的一本书,却老被温如风和花如屏的映像所打断。而书上把这解释为“心灵量子纠缠现象”。无论在中学还是大学,他一直对物理都充满兴趣。在量子这个微观世界里,几乎不断颠覆着我们所固有的认知。比如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很可能是量子世界所产生的作用力。量子世界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