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8)

几万元,外带安葬一应费用,也就妥妥的了。安北斗的表舅和表舅娘,都是出了五服的,要那样算亲属,孙家也是表亲了。安家没要钱,也就一笔勾销了。所有花费,还都不是他公司一家掏。镇上、县上、市上还有放炮肇事单位,三下五除二一平摊,他也就放了十几万块钱的血,还很快从石料厂抠回来了。但这场“大善事”的名声却是他一人落下了。他的支书被撸了,据说牛栏山想通过村委会改选,把村主任也抹下来。谁知他提前给一些人“点了眼药”,并给说话有分量的长辈一一行了礼,还给一些不安分的敲了警钟、亮了耳朵,最后他几乎是全票当选的。当然,温如风一家没来,草泽明也没来。除这些“捣乱分子”外,全村基本还牢牢掌控在自已手中。镇上任命的支书,开始还想拧巴几下,最后也不得不放下话:一切还是孙董说了算!这北斗村,也就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了。不过山和梁,的确是被他美美炸了一大豁。

依他过去的理想,巴结远房侄儿孙仕廉,是想到镇上谋个事。他爹活着也是这愿望,说村官毕竟不是个正经官,要当,就弄个镇长当当,坟上立碑子也有话说。如今他早已没了这个念想。用孙仕廉的话说,除非你当到县官,乡镇那就是跑腿的。牛栏山越来越不在他眼窝

了,那倒是个屁官,大爆炸那阵儿,县上随便哪个部门来个干事,都把他训得跟儿一样。如今看来,还是侄儿眼界宽,看的世事大,弄钱才是硬道理。包括这次过寿,他老婆昨晚跟他合计了一下,轻轻松松撸回来小一百万不成问题。他已经给县上都放信了,估计大大小小的人物也会来一些。他要求放信人含糊其词一点,说可能他侄儿也会专程从省上回来一趟。

而这一切的运筹帷幄、掐指算计,都是出自那天大爆炸侥幸逃脱的吕存贵。

他开始也不相信吕存贵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无非就是走破脑壳运气,开装载机时拉肚子,回家躲过了一场灾难而已。但事后,人们点点滴滴把他一生所走的运气叠加起来,传得神乎其神时,就发现那可不是侥幸,而是真正高人的未卜先知了。比如说,吕存贵在三岁时,几个娃娃上到核桃树上去耍,他突然想尿,刚溜下来没尿到一半,树丫就断了,当场摔死一个,还有一个把手摔成残疾,老是一副握手枪的状态,到现在外号还叫“手枪”。再是到七岁时,几个娃娃上勺把山砍柴,他们一同到一个大石头上去“做饭”,其实就是抓了几个螺蛳,捉了一只癞蛤蟆,准备烧烤。他说去弄些柴火来,结果刚一跳下去,那几十年都稳如泰山的“磨盘石”,突然就顺沟溜下去了。当场砸死一个,另两个虽跳下来,却一个折了脚踝骨,一个眼睛被树枝戳成了萝卜花,至今看人都是意图向左,映像偏是右方。再就是十一岁时,他和一个同学钻进村里保管室,偷了雷管炸药出来下河炸鱼,刚用墨水瓶装好药,给上边绑石头说是好沉底呢,他又突然想尿,让等他尿完回来再扔。谁知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同学,嘴里叼着半截烟,哧的一声,无意间点燃了导火线,扔都没扔出去,就炸成了远近闻名的“一把手”。除了这三起造成严重伤亡而他侥幸逃脱的神奇事件外,还有无尽的别人吃亏、他沾光的无厘头故事,都充分显示了他的“先知先觉”与“特异功能”。尤其是这次大爆炸,更是完全奠定了他姜子牙、诸葛亮般的江湖地位。如今早不开什么碎石机、装载机了。动辄就被小车接到县上、市上、省上看风水、算命去了。现在整得孙铁锤也是由半信半疑到彻底拜倒在他的“唐装汉服”下了。吕存贵的确是一时穿着福禄寿满身的紫色唐装,一时又披挂了黑红搭配的古老汉服,脚上是蹬着一双能照见人影的三接头皮鞋的。就是那张脸,因了那晚大爆炸将一缸子滚烫的开水倒扣下来,随手抹掉了皮,只好时常深扣一顶礼帽,再戴副黑洞洞的墨镜,围一条据说是英国产的巴宝莉围巾(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