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今晚不看可能活不过去。这货两个眼泡本来就大,这下哭得更是像扣了两个烂乒乓球。安北斗跟人家联系了一下,勉强同意去看一眼,可这时忆秦娥已在卸妆了。他们看见的是一个被油彩擦得跟包公一样的鬼脸。剧场一个姓雷的经理说,忆秦娥戏太重,太累,只能远远看一眼,就把他们吆出来了。尽管如此,温如风还是连连说:“值了,我温如风这一辈子算值了!就是把噪子告哑、腿告瘸,都值了!人家受的啥冤枉,差点丢了性命哪!存镰,北斗,你没觉得这戏里的主角掌上珠就是我吗?我就是忆秦娥演的那个角儿呀!”
“你是女的?看把你能的,想唱主角是不是想疯了?”
“我没疯,真的没疯。你看背着忆秦娥上京告状的那个傻子呆大像不像你?像神了!多好的配角啊!”
气得安北斗直嚷嚷:“滚滚滚!”
温如风还强调说:“真的像你呀,太像了。我这次不就是你背出来告状的吗?”
“我还搂你抱你哩,还背你告,看把你轻狂的。”
“的确没背,但我就是那个含冤的掌上珠,你就是那个好哥哥傻呆大呀!”
安北斗躁了:“你悄着,看丢人不,都在看你这个傻x哩。”
两人刚回到房里,温如风似乎就从戏里拔出来了:“哎,你说那个陈编剧把状子递上去没有?”
他说:“你不是看了一场忆秦娥的《哑女告状》,死都值了吗?还告啥呢?明天回!”
“说鬼话,咱做啥来了。看戏归看戏,告状归告状。掌上珠最后不就告赢了!”
“你就是那些见死了人,立马好像醍醐灌顶,说争啥呢,再争最后都是一个土馒头;可刚帮着把人一埋,回来就为别人家的羊吃了地畔子上几棵苗,马上能把人家脑壳打出血窟窿的货!”
“你能,你不争?下午见了杨艳梅,咋一晚上连戏都看不进去,像是霜打了的蔫茄子!”
气得安北斗把喝剩下的半杯水,一下浇到了他脸上。
温如风躁呼呼地喊:“哎,政府就这素质?这修养?”安北斗端直把灯一关,睡了。
他们又盘桓好几天,事情才有了眉目。
这次镇上连牛栏山都来了。县公安局还来了一个副局长带着两个警察,几乎不由分说,就把他们弄到了警车上。警笛还呜呜直响。
要放在平常,温如风早都蹩跳起来了,但这次他只看安北斗是啥反应。安北斗不蹩跳,他也就显得十分冷静。他是有靠山的人!只是发现饭店服务员都跑出来指指戳戳的,有些遗憾:这里大概以后是不好再来了,蹭戏多方便啊!
87 望星空
那天在警车上没有人说一句话。牛栏山也没跟安北斗招嘴。虽然鸣着警笛,但也并没有限制任何人的人身自由,因此都显得相安无事。尤其是温如风,见对待自已跟对待“安政府”并没有两样,就十分淡定着。
警车一直把他们拉到市上驻省城的办事处,将他俩安排进一个房间后,警察就狠劲拉上门出去了。
房在一楼,非常沉闷,还有一股霉味儿。安北斗想打开窗户透透风,才发现窗户是钉死的。温如风问:“啥意思?这啥意思?”
安北斗也感到不可理解,不免显出一点慌乱来。
可温如风毕竟是油坊里的老豆饼见过大榨锤的人,何况还有安政府跟着,就颇为自在地躺下了,看他安政府咋办。
过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警察指了指安北斗说:“你出来一下。”
“那我呢?”温如风也要朝出跑。
另一个警察很严厉地在阻拦。安北斗就立即把温如风朝身后挡了挡说:“你先待一会儿,我问问情况就回来。记住,千万别乱动,安生点!”
温如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