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4)

“不是我替谁说话,弄啥都得讲理不是?赖人家医院算啥本事?你温存罐打小都是讲理的人……”

“又温存罐!”

“温如风,温如风同志,我们是要解决问题,常年赖在那儿就能解决了?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说,你看这么多人,围一摊摊难看不?”

温如风说:“那我们到县委门口说去!”

他急忙说:“你听我的,我请你们吃饺子,咱到饭桌上说行不?”

花存根一听说吃饺子,就用拐棍朝起撑:“听北斗的。有理说不折。”

然后,他们就到附近“陈家饺子馆”坐下了。

一坐下,温如风就嘟嘟:“该不是陈矮子他家开的吧,又姓陈?”

安北斗说:“姓陈的把你啥给惹下了?”

“放大炮的姓陈,矬子院长姓陈,饺子铺也姓陈,我现在见这个姓就来气。”

“这是县城最好的饺子馆,不吃了朝王麻子家走!”

“吃吃吃!嫑听他的。”花存根已经挨住墙角把半个屁股端上去了。

安北斗给花存根老两口和温如风父子一人要了八两,温顺丰人小饭量大。他和花如屏一人要了半斤。花存根还想抿两口,他就又要了卤猪蹄、鸡爪子、拍黄瓜、花生米四个凉盘,打了一斤散酒,香喷喷地品起来。

安北斗这阵儿压力特别大,把一家人弄出来也是出于无奈。孙铁锤的能耐太大了,不仅逃脱了牢狱之灾,而且很快把一村人也基本摆平了。背后注定是有高人点拨。依孙铁锤的脾性,谁不听话,叫手下喽啰“捶一顿皮”或弄到河里“打个闷子(把头塞进水里呛一阵)”了事,啥时还懂得做思想安抚工作了。可这次却一反常态地“礼贤下土”“仁义厚道”,竟然挨家挨户送米送面送温暖了。一村人除了草泽明“自甘逍遥”外。再就是温如风一家被活活撂在了“干滩”上。为这事,他也去找过孙铁锤,让借机跟温家缓和一下算了,孙铁锤竟然大躁:“谁的卯老子都认,就是不认他温家的。别说花存根断了一条腿,齐腰砸断也活该!光厕所能侵占村委会道场三十多平方米,你是尿银屙金子,要那么大的坛场?告我孙铁锤的状子,省上能收几麻袋,纸钱都要费多少?告了我不上算,还把我侄儿也捎带上。把省市县领导都抹得一团漆黑。你以为光我恨他,哪个领导喜欢这号货,都是没法了,他还得了能了。别人怕,老子不怕!老子就是个农民,看还能把我开除球籍了?上月球我巴不得,跟嫦娥过活谁不想。我越想越觉得老爹当年让马蜂蜇死,绝对是温存罐捣的鬼,我跟他有杀父之仇,谁也嫑想从中说和。我要让一村人都看看,跟老子作对是啥下场!”安北斗看一切都没了指望,才说:“孙董,人你总得安顿一下吧,常年住在医院不是个事呀!”孙铁锤说:“让住去!即使回村也是住文化站、住帐篷,其余好事,一概嫑想!想也是日上三竿做梦娶媳妇白想!”

安北斗为这事还找了新任村支书。支书开始也试着跟孙铁锤碰了几碰,发现碰不过,很快也就做了有其名无其实的老好人。他找牛栏山,牛又能奈孙何?只能让给温“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这话连牛栏山自已说完都直摇头叹气。为这事,他还到县委上演过一折“闯宫”戏,没见到武书记,却跟他秘书说了几句话。希望高度重视温如风的事,并要求给一定的安抚补助,尤其对“孤岛”有个了结。秘书咳咳嗓子说:“温如风你们也不能惯着,都由着他的性子来,满天下乱跑乱告,就能解决问题了?是村民就得服从村上领导,靠刁钻古怪、装疯卖傻,到哪儿告也不行!”安北斗实在觉得没指望了,才把他一家从医院弄出来的。他认为温如风除非完全跪倒在孙铁锤脚下逆来顺受,否则,告状可能是他今生的唯一出路了。

从感情上讲,安北斗的天平,越来越朝实在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