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我眼睛以前,一失足滑翔侧飞起来,还真可能成为附近几座山上那些劣等同类的笑柄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打掉了我屁股上的一撮毛。虽然打掉了一撮让异性感到十分性感的毛发,令我很是生气,但职责让我天天还是要不辞辛劳地下山去盘桓预警再三。终于,我一个月前看见,后来又屡屡出现的合成彩排,于今晚正式上演了。尽管如此,我在零点前,还是去村里苦口婆心地喊叫得头晕目眩。指望安北斗,把我没气死,跟他沟通比跟驴沟通起来一样不省心。直到灾难发生前一分钟,我才无奈地一飞冲天,以求自保。
人类的天性是最不愿直面将要来临的死亡,宁愿在苦难中活着都觉得比死了强。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他们的可怜生存哲学。我的毛病偏偏是直鹰癌:你们有人快死了!要死了!马上!即将!立刻!我刚在附近开阳山上一落座,演出的最后一遍铃就响了,剧情是从最剧烈处开始的。尽管我辨别不清颜色,但爆炸的巨大冲击力,还是让我震撼无比,在大树上摇晃再三再四再五再六。很快,我就知道了实际伤亡人数。二十几分钟后,才见他们的警车哇哇哇地朝村里开去。这速度要说已够快了,但我还是同情他们的预知能力,这方面大概还不到我们猫头鹰三岁的智商。
哇呜,这些可怜的人类!
77 坟场
安北斗在大爆炸后,是从另一面更接近勺把山的方向俯冲下去的。因此他进村的时间,比何首魁他们只迟了十几分钟。越朝村子附近跑,他越能闻到呛人的硝铵味儿,最后几乎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也有点无法呼吸。他就掏出手帕,把鼻子和嘴捂起来跑。
他一边跑,一边在想那只金色猫头鹰,真是有点古怪。这家伙已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已很长时间了。好像“点亮工程”那阵儿,就在那棵雷劈的大树杈上,跟他一对视就是一夜。最近更是讨厌至极,鬼魂附体一般地摆都摆不脱。尤其是刚才那个梦境,它竟然开口说话了,真是越想越吓人。这只该死的瘟神鸟!
这条小道他已不止跑过一百趟,闭起眼睛也知道哪是沟、哪是坡、哪里有石崖、哪里有水凼。尽管越接近越难走,因为毛毛路中也无辜增添出许多乱石来,但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跑回了家。当一眼看见他爹正站在道场边上,用手电筒朝勺把山方向乱照时,他心才稍安然些,急忙问咋回事。他娘说:“炸了,肯定勺把山炸了。我和你爹都从炕上跌下来了。你看,道场上到处都是石头。屋顶房檐也砸得稀烂。我们离得远,村里招大祸了!你听,快听,鬼哭狼嚎的……你表舅家怕是彻底完了……”安北斗二话没说,就朝坎下飞奔去。他家是他抄近道回村的必经之路。其实这条道,也是他摸索出来用于快速反应的。医生说,他爹这病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因此,即使是在阳山冠上仰望星空,只要接到信,他也是可以朝家里飞奔的。望远镜和轨道仪他已埋在草丛里,回来只拿了手电筒和照相机。
在半山梁上,他已听到警车哇哇地朝这边跑。他想何首魁和牛栏山大概也进村了。因此,他的第一目标仍是温如风那座“孤岛”。当他意识到是大爆炸后,立即就想到了那个“岛国”会不会摇散架、震趴下。自家房檐都塌下磨扇大的豁口,温家又会遭受怎样的灾祸呢?
他从坡梁上下来,也到处都是乱石铺路。跳来蹦去,总算跳到了老鳖滩底。“岛国”明显有新的震动裂痕,多处再次遭到壁立千仞的“切削”。他用手电照了照“岛”上,果然发现半边房子塌下去了。他急忙从一个又一个大石头上跳上“岛”,发现塌下去的正是温家卧房。他急忙拍窗户打门地喊起来:“温如风!存罐!嫂子!花如屏!”过了半天,才从塌陷下去的房里,听到一个女人微弱的回应:“我……在……”是花如屏的声音。???
安北斗一脚踹开了有些歪斜的堂屋,进去找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