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毛鸡”。但这种“天不管、地不收”的美妙感觉的确太诱人、太受活、太玄妙、太大喜过望了。这日子,就是活他娘个五百岁,也还想王八养气、太白金星炼丹、秦始皇求长生不老药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温如风又给他捣了个大蛋。驴日下的,敢把他家挖成“孤岛”“孤坟”“孤庙”,就是因为他觉得完全不必在意。让他告去,看把老子的毫毛能动一根。这种刁民,就得下硬茬治,要不然北斗村还没王法了。谁知就在他安寝在总统套房里,睡得迷迷糊糊时,手机响了。他嘴里还叨咕着骂了一句:“是你娘死了吧,深更半夜打电话。”可手机振得都快跌下床头柜了,还在一个劲地弹。偎依在他身边的“嫩鸽”,也困乏得收了收白皙的“翅膀”,扭到一边睡去了。他就眯着眼睛摸起手机,很不客气地
了一句:“你没看都啥时候了?有屁快放!”谁知手机里传来的是孙仕廉的声音。侄儿竟然没有称他表叔。其实后来是干脆叫叔,而去了表字的。可今晚连表叔都没喊一声,就端直敲打起来:“怎么搞的?”
他一骨碌爬起来问:“啥咋搞的,仕廉?”
“叫个啥子温如风的,怎么回事?”
“温如风咋了?”一说到温如风,他反倒有些轻松。
“把天捅了个窟窿,咋了?”
“那就是个刁民!咋,又到北京去了?看他能把嚓(咱)咋?”
“你真是山里的野百姓,啥都敢胡弄。你把人家房挖倒了塌死人咋办?”
“那驴日下的比老鼠都精,看把他能塌死了。就是塌死,大不了给几个钱的事。那能值几个嘎。仕廉,叔弄事有下数,你放心!”
“行了行了,再别给我惹事。你人在哪里?”孙仕廉好像很躁。
“在……在省城。”
“你立马到飞雁路东边一个茶社等着,我马上就到。快点!”
直到这时,他才感到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但也没觉得能严重到哪里去。一看表,也快十点了。昨晚折腾到三四点才睡,“嫩鸽”咋都喊不起来。他照屁股一巴掌,才把人拍灵醒。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冲动,他竟然把迷迷糊糊的“鸽子”又“折翅”拾掇一番,然后才打发走人,自已给包里塞了几捆票子出了门。
直到见了孙仕廉,他才知道事情果然有些麻烦。温如风竟然在看戏时,把告状信直接递到重要领导手中了,今天一早就有批示,要求处理好人民来信来访,并要督办结果。要不是办理人跟孙仕廉是铁哥儿们,稍透了点风,只怕孙仕廉至今还蒙在鼓里。因为告状信里直接写到了“黑保护伞孙仕廉”,并一口咬定:所有工程都是孙仕廉包揽的。“正因为有了孙仕廉包庇纵容,狼狈为奸,孙铁锤才敢横行乡里、鱼肉一方百姓。”孙仕廉得到这个信息,差点没吓得尿裤子。他在那个大院里混得久了,知道批示的分量。如果领导只画个圈,一般都好应付;领导让过问一下,也好糊弄对答;唯有直接要督办结果,麻烦就比较大。告状信一般都会夸大其词,无限上纲。如果半真半假,捕风捉影居多,那还好说;一旦与事实出入不大,尤其是比较接近真相时,要想瞒报漏报,搞不好就玩砸了。今天没玩砸,兴许哪天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因此,孙仕廉急得一下半边脸都抽搐起来。这几天的确有点牙痛,要不然,昨晚看演出他也是会去现场的。
面对侄儿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一副苦难相,孙铁锤越发地有点吃紧了。
孙仕廉还在训儿一样地训斥着他:“叫你低调低调,偏要四处招摇。住到省城来干啥?你一个小芝麻粒儿都算不上的村官,整天住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干什么?挣两个小钱烧的是吧?记住:一,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表叔侄,那都是胡拉被子乱撴毡,乡里的一种风俗而已。拉扯起来,十里八乡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