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给纪委写了好几次材料,证明自已没有给书记“骄奢淫逸”提供场所便利,更没有“拉皮条”,以达到不可告人的“谋取正股级职务提升之目的”。他的确以为人家就是像他一样喜欢天文。尤其是妇联主任,娇小玲珑,一惊一乍的,好像真对天文有极大兴趣。他还卖派自已的知识,给人家搜肠刮肚地讲银河系、讲盾牌座uy、讲更浩瀚的宇宙深空,以图让他们也喜欢上天文,他便显得不再孤单,尤其是以免别人说他不务正业。可没想到,人家就是借他这个“电灯泡”来“不务正业”的,弄得自已也有些跳进黄河洗不清。最后处理了书记和妇联主任,还调走了镇长,说书记就是镇长搞倒的。而他依旧是计生专干,仍是副股级。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新来了书记兼镇长南归雁。
说来也巧,南归雁竟然是他上大专时的同学。不过人家毕业后,端直去了地区农技局,那是县团级单位,起点高,这才几年,就以“第三梯队”的名义派下来做书记兼镇长了。而他还是“八不靠”的副股级。心底虽有些不平衡,但也理解这就是人生。人家生在地级市,而自已生在农村,能到镇上端一碗公家饭,已是美好人生了。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他也不太朝南归雁跟前凑。同学关系还是南归雁自已说出来的。有人问,他只说就一起读了三年大专,人家是班长,后来还当了学生会主席,而自已就是离人家比较远的一颗“小行星”而已。有时他想,自已可能就是那颗名叫“贝努”的小行星,直径也就五百米左右。而人家是地球、火星、金星、水星,直径都是拿千米万米来计算的。当然,他也在总结与前任书记相处的教训,离质量太大的星体过近,“小行星”容易被吞噬损毁。
他今晚是来看流星雨的。所谓流星雨,就是那些散落于太阳系的小球体,在运行到地球附近时,被引力拉进大气层,高速摩擦所产生的燃烧坠毁发光体。也可以说是宇宙微尘毁灭前的最后闪亮。
谁知他刚架好仪器,还没来得及调试,朱武干就跑上半山腰喊:“安干事,南书记让你立马回镇上,有急事。”
“大周末的,有病呢!”他叨咕了一句。
7 南归雁
南归雁这个名字的确充满了诗意。有时人的名字起好了,也能带来一定运气。比如南归雁,如果叫南发财、南立柱、南富贵、南成功,从谐音上讲,都是要沦为笑柄的。叫南不怕、南不倒,又直白了些。可南归雁听起来就十分雅致。据说把他从市委派下来,就是因为组织部部长一眼盯上了这个名字,在下面画了一杠,然后打问情况,觉得还不错,便作为第三梯队下派了。看来起名字的确是一门学问。诸如孙存盆、牛存犁、温存罐、安存镰、蒋存驴之类,大体是不容易编入什么梯队的。
南归雁到镇上才一个多月,也遇到了不少麻烦事,比如在处理前任的一些遗留问题上,处处都显得棘手难堪,不过总体还算平稳顺遂。像今天这样端直冲进来告派出所所长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派出所的老何,还没来拜访过他。他倒是去拜访过人家。级别虽一样,但人家管的是一镇一乡,且直接隶属县公安局,似乎牛哄一些。都说老何不好惹,镇上干部背后也有叫他何黑脸、何茄子、何首乌、何阎王的。
南归雁已经听明白温如风状告老何的理由了,一是跟孙铁锤、叫驴这些地痞流氓打得火热;二是确定孙铁锤就是偷树贼。他反复问除了蒋存驴喝醉后,说孙铁锤是贼喊捉贼外,还有什么扛硬证据?温如风说,回想起那晚故意把他灌醉的前前后后,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再说,也没谁有这大的贼胆敢偷这棵树。并一口咬定何黑脸与他们这帮狐群狗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南归雁没想到温如风还能用这大一串形容词,说明他是有些文化的农民。
南归雁没有基层工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