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4)

问了一句:“爸爸,昨天过端午节,我还给姥姥说,你发现过一颗天上的小星星,要以我的名字命名呢。姥姥说,你爸尽干些不打粮食的事,有能耐把那颗星星拉回来,拴到自家后院才算本事。”

杨艳梅瞪了安妮一眼。

他说:“星星在天上那么漂亮,为啥都要拉到自家后院拴着呢?”

杨艳梅诌了一句:“你有那本事吗?”

“就是有那本事,有那必要吗?把好东西都拉回自家后院拴着,你们就给孩子教这个?”

她啪地把菜谱一合:“莫非你还要让安妮也跟着你去弄那些没头没脑的鬼事?娃连作业都做不完,你趁早歇着!”

杨艳梅有时也不喜欢她妈的浑身世故相,可有时不自觉地就重复了她妈的语言、表情、动作,这大概就是母亲对子女耳濡目染,以致根深蒂固的影响力了。

见一面越来越不易,他也就有所克制,不让说天文,就跟孩子说了些学校环境,以及老师同学方面的事。

这顿饭吃得十分别扭,虽然鸡鸭鱼虾样样不缺,可滋味已不同于过去所有的家常便饭了。他突然感到,他的爱情、婚姻、家庭也像星际运动一样,似乎正在朝着永别的方向迅速演进。看着女儿的样子,他心中暗暗期盼着:但愿这个永别之时不要来临,或者不要来得太快,他还有点接受不了。

她们走后,他回到房里趴在床上,眼泪终于止不住哗哗流淌出来。

眼看天色已晚,他洗了一把脸,准备再上山观测去。据他估计,这颗小行星有可能像五年前那样很快消失,他还需要拍下更多的资料,以利于轨道计算。可就在他扛着仪器刚出门时,南归雁来了电话,说温如风突然失踪,据他老婆讲,有可能去了北京。他已派人来接他,一个半小时后镇上要召开紧急会议……

气得他猛地把电话挂了,手机扔了的心思都有,真是自已给自已买了个“拴狗链”。不是早已说好,再不管温如风的事了吗,死缠住我干啥?镇上干部又没死完,就我这只鳖好捉是吧?他开始想得很硬,不管,大不了给个处分。小行星可不等人,再捕捉,就是五年以后的事了。他多想给女儿在她充满梦幻的年纪,摘下这颗星星哪!这时,手机又连续响起来,见他不接,就用短信“速回”“切切”着,比催命鬼都难受。

“南归雁,我操你八辈祖宗了吧!”

可再一想,毕竟端着公家饭碗,关键时刻松螺丝,也不是自已的处事风格。他就骂骂咧咧地准备返回了。

41 京城

都凌晨两点了,北斗镇会议室还灯火通明着。今晚与会人多,连孙铁锤都列席了。

何首魁自叫驴开摩托翻车受伤后,躺了一个多月,因案子太多,已拄着拐上班了。今晚也被南归雁请了来,脸比以前更黑。

安北斗坐在大长条桌的最远处。照说还有连副股级都不是的新来者,他不至于活得如此叨陪末座。可今晚他偏要坐在这里,看都不看南归雁一眼。他对面就是孙铁锤。

温如风是今天一早出门的。按说昨天才过端午,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可他就是一早就走了。有人看见他是顺河而下的。肩挎一个人造革皮包,手提一个大拉锁包,背上还背了一把二胡。有人开玩笑说:“温师,你这是出门卖艺呀!”他只哼了一声,没搭腔。温如风打小就能拉几下二胡,别人戏称“杀鸡”。安北斗知道,他弄了这么多年,把个《赛马》死活硬是拉不下来,好多地方酷似钝刀子杀鸡。这货背着二胡,明显是有出远门的意思。

自端午节前安北斗彻底交差后,接管温如风的是新入职的镇北漠。这名字有人开玩笑说,是适合做封疆大吏的,偏只考上了小镇的公务员。南归雁根据安北斗的分析,估计麦收前后温如风是不会出门的,镇北漠也就有所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