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7)

啊!谁烂嘴,谁将受到白鸦变成乌鸦的惩罚。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对人类的狂悖哇呜!哇呜!叫几声。

蝙蝠食物储量终于只剩下最后三只,我已毫不留情地实现了它们的转世。尽管惨叫得我也有些受不了那声波的过度振荡,但还是在它们的最后舞蹈中,给以剧终的造型。

我要彻底离开勺把山了。白天无法行动,黑夜又处处点亮。我只能在黑白交界的黄昏,冲出山洞,急速朝大巴山方向逃窜。实在不喜欢这个修辞,与我的尊贵有悖。可还有什么词能表达我此时内心的悲凉与仓皇呢?

苍天哪!怎么还有几只蜘蛛在洞口大加网络、以图抓捕小得可怜的散落蚊蚋。蜘蛛在我的餐饮中,大概相当于人类的螺蛳吧!虽不能作为主菜、大餐,偶尔食用一下也是有点意思的,何况我已节约食品到了面黄肌瘦、四肢乏力的地步。这些家伙似乎有一种预感,见我徐徐滑翔而来,立即日地一下,如飞机起飞与降落般地四散逃去。我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最后的晚餐。只要它们细腿微微抖动一下,我就能判断出它们的准确位置。我们的听力是超常的,比人类高级一千倍不止。我们的耳朵一只高一只低,上下呼应、左右逢源,再复杂的集群信号,都能迅速辨别出来龙去脉。几乎没费吹灰之力,我就将蜘蛛和它们费了洪荒之力网来的蚊蚋(此时还紧紧搂在怀中)全部笑纳了。这实在有点不雅,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尝出滋味,就囫囵下咽了。

我终于在灯泡还没有发光前飞出了山洞。仍是保持着基本贴住地面飞翔的习惯,总想最后再抓点什么带走。

大地呀!怎么就如此幸运地遇见了这只已让我讨厌很久的老公鸡了。只要食品充足,我们一般是不会去抓捕人类喂养的那些家禽的(肌肉也不筋道)。尽管我脚下三四百公斤的重力,足以扑倒他们圈养的任何动物,但我们还是保持着互不侵犯的基本生存原则。可眼下既然你们不仁,我也就不义了。何况是这只让我讨厌不止一两年的金黄色公鸡了。首先它不应该是金黄色(这颜色我也是听来的)。关键是它总有二三十只以上的母鸡陪伴左右,一派傲岸气象,全然缺乏生命的自律意识。它就是地上的一只公鸡而已,怎么敢在有金色猫头鹰出没的地方耍这等威风?苦我久矣!今天自然是要破除一些与人类之间的默契,将它顺手牵羊,不,是予以报复性惩戒了。稍事逼近,它就吓得双腿打软,单等束手就擒(你以为公鸡有多大能耐)。我只轻轻一抓,就像起重机吊了一只小绵羊,昂头而去。我看见身下失去了护佑的一大群母鸡,倒是有一种获得解放感,哥大哥大地发出了声部不同的纵情歌唱。

就在这时,我的家园爆亮起来,他妈的“点亮工程”!我要再晚几分钟启程,大概就会像醉汉一样栽倒在山洞外的某一个悬崖上了。

39 织女与牛郎星

杨艳梅借调到县医院时间不长,她爸就被提拔到县农业局做副局长了,正儿八经副科级。据说有些在乡下熬了好多年的副镇长、副乡长,想平挪到县上都很难。可她爸是提升调动,一步到位。她妈户口随迁。而杨艳梅的调动,是在她爸的答谢宴会上办妥的。

为这桌宴席,她和她妈忙了好几天,菜品连熊掌都上了,并且是前右掌。据说熊瞎子爱用右掌吃食,尤其是掏蜂蜜、雀蛋、蚂蚁、蛹虫,吃完总舔个不住,口水就让这只掌拥有了特别充分的营养物质。一头熊的另三只掌,加起来都没这只贵,值一部高档手机钱。她还跟她妈探讨过:“要是左撇子熊呢?”她妈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说:“就你想得怪,左撇子也没右掌贵,客人要的是这个名分。”那天各种家禽野味,时蔬菌类,总共弄了三十二个菜,俗称“八大件子”。

所谓“八大件子”首先是八个凉盘,四荤四素。四荤用的是凉拌猪耳朵;温拌腰花;清蒸腊肠、腊肝、腊猪心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