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探春出了孝,果然进了这一家。那时候已是几年过去,她丈夫早已从七品青头翰林院升到了从五品盐课提举司提举,借着探春托了当时已就任户部上郎中的绯玉的关系,转回南疆原籍去上任。探春一过门就跟着丈夫远走他乡,那地方往来京师需要水陆兼程,六七百里打不住,经年才得回家一趟。如此一来,探春虽没有千里东风一梦遥,却也是诸姐妹中嫁的最远的一个了。不过南疆山高水长,民风不似京中那般压迫女子,探春在那里,能找到自己一番天地施展也未可知,心心念念惦记着走出家门立一番事业的探春也许在丈夫的支持下真的有了发挥也说不定呢。只是她回来的次数太少,每一次停留的时间也太短,姐妹们即使相会也没时间细细分说这些,只能从她一年比一年出挑的品貌上来推断她应是过得相当不错罢了。
☆、103贾宝玉误娶河东狮
贾家又出新闻了。
百无聊赖困在宫中陪太上皇解闷的林妃霍地亮了双眼,抓着雪雁摇晃道:“又有什么新鲜事儿?快说快说!”
雪雁一路跑得急,这会儿气都没喘匀呢,只好摇着手求道:“好姑娘,好郡主,先赏奴婢喝口茶吧。”林妃只得放开她,命小宫女倒了茶来,看着一气灌下去半杯才道:“这下可以说了么?”雪雁笑着点头:“可以了可以了,就说就说。”林妃急得催她:“你倒是直接说啊。”雪雁听罢,果然很直接的说了:“贾宝玉弄出块‘假’宝玉来啦!”
太简洁了!林妃完全有听没有懂,只好从头开始问:“算了,直接的太过了,从头细细说来。”
雪雁抿嘴一笑,在林妃脚边小杌子上坐下,依言细细说起来
事情起源于给贾母送殡。前一夜,合家大小无人敢安眠。一到五更,听见外面诸人齐至,便于辰初发引,贾政居长,衰麻哭泣,极尽孝子之礼。灵柩出了门,此时本该有各家的路祭,好送贾母一路风光,只是现如今还有一场更大的已随着宫中太妃出了城,剩下的不过小猫两三只,荒凉的让旁观者都心酸。贾政一见,心情顿时低落的好似再丧一回考妣似的,蔫头蔫脑走了半日,来至铁槛寺安灵,当夜所有孝男等俱在庙伴宿,至天明落土放回。
这些都很平常,也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贾宝玉在伴灵的时候犯困,袭人为了讨好,便掩护着他躲到后边去小睡了个把时辰。当时宝玉本来穿着一裹圆的皮袄跪在四面透风的灵堂里瑟瑟发抖,听见可以上后面去小睡,迷迷糊糊一路走一路扒袍子,随手扔了一地,及至挨到床边,连寝衣都没换,直接拉过被倒头就睡。等到辰时叫起送殡的时候,匆匆换了一件狐腋箭袖,外面罩上粗麻布白孝服,连滚带爬着跑到外面站队,匆忙之间,也没有人注意到那块命根子似的“通灵宝玉”到底带没带上,甚至她们都拿不准前一晚到底有没有拿下来。
后面就很理所当然了,袭人殷勤伺候更衣,发现宝玉脖子上没有挂着,便问:“那块玉呢?”宝玉嘎巴着眼睛,一会儿说“放炕桌上了”,一会儿又说“送殡的时候再铁槛寺换过衣服”,过了一会儿又恍然来了一句“好像并没有带出去”……于是,大家开始了找找乐。
袭人先头还没当回事,听见说在炕桌上,便去拿,还没到跟前又听见有可能是放在铁槛寺了,这才着急起来,刚要叫小厮们去确认,又听见宝玉指天保证没带出去,立马回头各处找寻,踪影全无,吓得满身冷汗。
反倒是宝玉没当回事,只道:“不用着急,少不得在屋里的。问她们就知道了。”
袭人急于撇清关系,便找麝月等人乱赖:“小蹄子们,玩呢,到底有个玩法。把这件东西藏在那里了?快拿出来。”
晴雯第一个不干了:“这是那里的话?玩是玩,笑是笑,这个事非同儿戏,你可别混说。你自己昏了心了,想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