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半天。
他不会那些花言巧语。
“你走这几天,糯宝哭的很厉害。”
江芝心里愈发难过,揪着他衣服,满脸心疼。
放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盘旋,她沉默着,久久没有出声。
“在哄糯宝的时候,我偶尔会分神。我在想,”邝深停顿,“如果是我出去几天,糯宝会不会也哭成这样?”
也跟现在似的,闹到不肯吃饭,恨不得坐在店门口长成一朵蘑菇。
江芝本以为邝深是来问责的,没想到邝深会突然说这一句。
“怎么可能?”
糯宝从出生就已经习惯了睁眼找妈妈的日常,邝深又不是每天都在糯宝身边陪着。
干生意就不说了,之前下地干活的时候,糯宝也就每天晚上见邝深一面。有时候,睡早了或者邝深回来晚了,连着两天不见也情有可原。
更别说,修水渠的时候几个月不见。
糯宝都习惯了。
“是不可能,”邝深不否认,只用自己的手掌覆盖着她纤细手指,说得认真,“所以,小小,你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他不知道的别人家是怎么样的。但是,糯宝于他而言,是最黑暗那段日子的希望,也是他愿之一生捧在手里的宝贝。
在看不见未来的岁月,他没曾想过要把糯宝给谁,也一度自大认为自己为糯宝倾尽所有。
可直到现在,他终能回首看初时的狭隘。
孩子,从不是给钱就能简单养成。
如果养个孩子势必要一方牺牲所有,那么不该也不能是他的小小。
他有一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可他的媳妇也是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在初夏的午后,听风穿屋而过,也听他字字沉稳,没有任何逃避。
“是我做的欠缺。”
江芝怔住两秒,而后,毫无预兆地眼泪就从眼眶成串落下。
她开始明白,出嫁前秦云对她说的那句话。
“生活或不容易,请记得常带感谢。”
江芝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地感谢邝深,也感谢自己当年的选择。
夫妻或许是场修行,同行皆是注定。
她谢他那分陪伴与理解。
家从来不会是一个人休憩的地方,那是所有人的加油站。
邝深在省城抱着糯宝陪了她几天,拖到俞越上门见人家长的前一天晚上才走。
为了怕糯宝哭,走的时候,都是趁她午睡。
江芝低头亲了亲糯宝,面色比刚走的时候轻松多了。
“回去给她多喂点水,天热了。”
邝深手握着包被,给糯宝拽起一角,挡着炙热太阳。
“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