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后来的事了。”裴宴卿淡道。

十年来,她避开裴椿的戏路,不接任何与裴椿重合的角色,才渐渐让自己的名字进入大众耳中。包括一开始拒绝殷惊鸿的本子,也是因为裴椿曾经演过风情万种的歌女。

柏奚站起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两手捧起裴宴卿的脸细细端详。

“我还是觉得你和裴姨一点都不像,她没有你好看。”

“你见过我妈妈年轻时候的影像吗?说出这种话?”裴宴卿被她逗笑。

“见过。我还……看了很多遍。”

“你为什么要看很多遍?”

“观摩演技。”柏奚一笔带过,道:“我不说谎,你比她好看。”

裴宴卿拉下她的手,分别握在手中,认真看向她道:“谢谢你。”

一来一回,柏奚几乎坐在她怀中,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裴宴卿扣住她的腰,道:“别动,剧本给我。”

柏奚就着这样的姿势和她一起看剧本。

剧本里有类似的一幕,不过是红玫瑰坐在宋小姐怀里。

用问娜的话来描述,宋小姐是1。

柏奚:“裴老师按照哪个角色来准备的?”

裴宴卿:“我也两个都准备了,具体看殷导怎么定角吧。”

柏奚心道:所以你今晚说的对戏果然是借口。

裴宴卿:“所以待会同一场戏,我们互换角色演一下。”

柏奚:“……”

原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裴宴卿指着第二场戏,道:“要不就对初遇这场?”

满脑子都是后面那段大尺度床戏的柏奚再次:“……”

裴宴卿见她接连摇头,道:“你不喜欢?”

“不是。”柏奚生怕自己思绪不由控制越跑越远,赶紧道,“就这场!”

裴宴卿给她顺背景,如流水不疾不徐,她为纪录片配过音,稍微调整后的声线轻易将二人带入1930年代的沪城。

世道最近不太平,商会会长被枪击身亡,前线军饷搁置,宋司令震怒,警察署增派人手,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员巡逻。

风声鹤唳。

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东城又发生命案,死的倒不是大人物,只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据说是在红灯巷遇害的死在女人身上了。

被指为“凶手”的妓子逃之夭夭。

宋小姐追查凶案,进了百乐门。

百乐门因经营不善,换了几次老板,这次重新开业,红玫瑰暌违已久的登台,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大笔洒金。

沪城的大人物都有数,一个穿着白缎衬衫,马裤长靴的年轻女郎出现在舞厅,眼尖的早就认出她是宋司令家的千金,拦都不敢拦一下,让她畅通无阻地进了后台。

红玫瑰身为当红台柱,如今又是百乐门的半个老板,有自己的休息室。

门被推开,耳边传来脚步声。

红玫瑰斜倚在沙发里,闭着眼,以手支颐,慵懒道:“到登台时间了?”

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画着明艳的妆容,半边网纱礼帽掩住一半的光,另外半张容颜依旧挑不出瑕疵的漂亮。

旗袍婀娜,开叉到侧腰,这人一看就是风尘女子,然而她阖眼怠懒的模样,却像一朵富贵牡丹,花开时节动全城。

宋小姐:“你是谁?”

红玫瑰睁开眼,见到面前的陌生女郎也不意外,反而笑起来:“在我的地盘,反问我是谁?这位小姐走错路了?”

……

红玫瑰逼近宋小姐,执起宋小姐的手抚上自己柔滑的脸,指尖一节一节,滑落,到修长细腻的颈项。

捧起她,像怜爱一朵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