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出站口的绿化带上被鹅毛大雪覆的只能影影绰绰看见零星绿色。
南怀璟没有站在可以遮住雪的电梯口等,他站在台阶下,虽然撑着伞,可他黑色的肩上依旧落了不少的雪白。
一白一黑,刺目的厉害。
电梯缓缓上升,鹿笙咬着唇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南怀璟的视线定在她低垂着的脸上。
她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呢?
他往台阶那儿走近一步:“鹿笙。”
浑厚却不低沉的声音,炸然传进她耳里。
鹿笙那微微侧着,余光往身后瞄的视线收回来,她抬头看过去。
他站在漫天雪地里,路灯光亮,照在他头顶的黑色伞布上。
他收了手里的伞,挟着满身寒气,朝她走过来,透亮的路上从他身后打过来,在他身上披了一层白光,比刺白的雪还耀眼。
那天在小巷里,挨了那么重的一脚她都没有哭,可今天她却鼻子一酸。
她朝他跑过去,没有扑进他怀里,只两只手攥住了他身前的衣服。
南怀璟看出了她眼底的慌乱:“怎么了?”
她没说话,仰着头看他,通红的眼底,厚厚的一层雾气在翻涌。
视线越过她,一个男人从上升至平阶的电梯转身,又从楼梯大步跨了下去。
南怀璟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她的手。
喜欢南怀璟的女人很多,可他从没让任何一个近过他的身,这么多年,他一直和异性保持着伸手碰不到的社交距离,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女人攥着衣服,真的是史无前例。
更史无前例的是,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将自己的衣服布料从她手里抽走。
直到鹿笙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她主动松了手。
南怀璟这才撑开伞举在了她的头顶。
雪花依旧在飘,被风吹得零散,南怀璟余光瞄了眼她身上穿着的呢子外套。
挺怕冷一人,怎么就不知道多穿点呢?
“后天气温零下五度,”他冷不丁的一句:“晚上出门最好穿羽绒服。”
鹿笙扭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伞朝她那边倾斜得厉害,南怀璟的半个身子都落满了雪。
她没说话,抬手将伞柄往他那边推,可惜没过两秒,直立的伞柄又朝她这边倾斜了。
鹿笙低着头,视线里,她的左脚和他的左脚,往前迈的步调很一致。他平时走路很快的,步子迈的也大,今天却就着她的步调。
鹿笙没有抬头,声音比平时都要低:“你怎么会在地铁口?”
他停顿了几秒,她这个问题,他在地铁口等她的时候就想到了,答案他也想好了,可原本想好的“简女士让我来接你”出口却成了“简女士说你出门的时候没带伞。”
心里被他这句话暖了一下。
她嘴角弯了弯,扭头看他:“那你在等我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没说话。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虽然锁了屏,可若是解了锁,闪出来的肯定是拨号键盘的界面。
想到她刚刚通红的眼底,南怀璟沉默须臾,扭头问她:“在地铁里,是不是有人跟着你?”
鹿笙点头:“嗯。”
“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鹿笙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笑说:“地铁里都是人,而且这边也不偏僻……”不可否认,像刚刚那种情况,给他打电话绝对是一个示弱的绝好机会,可她却没有。
她是想走近他不错,可这些年,她真的独立惯了,她习惯遇到事情自己处理,都说女人要在适当的时候示弱,可鹿笙却不喜欢。她不喜欢把自己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