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大厅的时候,台阶的绿化带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白。
她站在楼檐下,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
真好。
她喜欢的城市,落了她喜欢的雪,她在他喜欢的人的眼睛里,终于看见了她的影子。
出了电台大门左拐两百多米就是地铁站,鹿笙包里带了伞,但她没有拿出来,她喜欢淋雪,喜欢肩上落一层银白。
可今天的雪有些大,风迎面刮着,把她的鼻尖和耳朵吹的通红,她双手掩嘴,哈了几口热气,寒风不疼惜人,把她的指尖也染红几许。
因为下了雪,路上的车辆明显比平时多了许多,机动车道上有烦躁的鸣笛声,人行道里也有因为第一场雪的到来欢快的尖叫声。
鹿笙边走边伸手接雪,南怀璟说的对,她走路真的是不看路,迎面并排走过来三个说说笑笑的男人,鹿笙没注意,和边上的一个男人撞上。
下了雪,路面湿滑,男人身材魁梧,左臂撞上了她的肩,鹿笙被撞的半个身子往后面掀,手臂上方也被撞的瞬间发麻。
男人面色无异,眼神原本都错开了,又迅速回到了她脸上。
“没事吧?”男人伸手就要去碰她。
鹿笙捂着手臂,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眸光清冷地瞥了男人一眼,说了句没事后,她往右移了两步,这才抬脚。
男人看了眼落了空的手,又转身看她的背影。
有个同伴转身回来:“看什么呢?”
男人笑笑没说话,目光仍盯着鹿笙渐行渐远的背影。
“光子他们都在场子里等着呢!”
男人扭头抬了个下巴:“你先去,我有点事,晚点到。”
“嗳——”
南怀璟鲜少在这个点出门,他九点四十从停车场出来,电台的位置他知道,以为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谁知,这都十点零七分了,他还堵在路上。
前面的车终于动了,结果没走几辆,绿灯灭,红灯又亮了。
南怀璟扭头看了眼搁在旁边的手机,默了十几秒,他终于还是拿起来。
记忆里的那串号码不知怎么就记得那么清楚,看着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明明点一下就能拨过去了,可他的拇指硬是半天没落下去。
直到后面传来连续两声鸣笛,南怀璟收回视线,看了眼指示灯,绿灯亮了。
手机也没锁屏,就这么放回了原处。
驶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南怀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十五了。
想到有两次晚上她回去的时间都没超过十点半,犹豫了十几秒,他打了转向灯,车子驶到左转车道上。
最后一班的地铁,人不多,鹿笙戴着耳机边听歌边刷着微博,因为没抬头,所以就没看见斜对面坐着一个一直在盯着她看的人。
两分多钟的一站一停,下一站就是知南街的站点了。鹿笙摘掉耳机,装进包里。之前因为淋了雪,她额前的头发有一点点的湿,她伸手拂了拂,眼波一流转,她抬眼看过去。
斜对面的男人立马别开了视线。
是那个撞了她的男人。
鹿笙皱着眉把视线收回来。
地铁停稳知南街站点,鹿笙从座位上起身,余光再瞥过去,又见男人别开了视线。
之前小巷子里的遭遇让她心头有一点忐忑,鹿笙攥着包带下了地铁。
虽说地铁出站口就在知南街的街口,可鹿笙总觉得那个男人出现在地铁上不是巧合,上了电梯,鹿笙扭头往后看了眼。
果然,那个男人真的跟在了她身后。
扶手电梯缓缓上升,鹿笙没有站定,她踩着台阶上去。
到了负一层,鹿笙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