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早就凉了。
按理说被纳入温热的掌心,他应该会感到热乎乎的很舒服,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来不及感受更具体的东西。
季诺满脑子都是问号:他有这么干净吗?手套拿出来是当摆设的?他说干净嗷嗷就信了,以前怎么没见这么好说话?嗷嗷你的洁癖呢?!
嗷嗷却不知季诺心底的惊涛骇浪,一手握着雪白的脚掌,一手沿着或青或红的痕迹涂抹。
明明是沉金冷玉的气质,一身疏离冷漠不通世俗的模样,好似吹口仙气就能羽化的人,却这样低垂着长眸为季诺仔细涂药,且而还是按照季诺要求的十分轻柔。
涂完踝骨涂小腿,然后是手腕上的几处,这些没被睡袍裹住的地方,大多都是被粗糙的麻质画布磨出来的。
等外面的都涂完了,剩下的就是季诺过于伶仃的胯骨。
他身上没什么肉,就显得胯骨尤为突出,而躺在实木沙发上身下和右侧都是硬邦邦的木头,就这么硌了一宿,两侧都硌得一片青紫。
嗷嗷静默地看了他片刻:“不是说腰上最严重吗?”
季诺闻言,微红的脸刹那间变得涨红一片,他曾经的有恃无恐是建立在嗷嗷压根就没法碰他,但现在一切都打破了。
他的羞窘不是所以涂药,而是怕涂药只是个开始啊!
韩呈突然上线:[恭喜宿主,嗷嗷的治愈度增加1点。]
季诺麻了,僵硬地解开睡袍带子,感受着治愈度一毫一厘地缓慢增加着。
白瓷盒中的药膏是乳白色的,用指腹的温度揉化成半透明的药液,再缓缓在皮肤上涂开,可以加速皮肤的修复过程,不论跌打损伤还是见血的伤口,都有极佳的疗效。
这药其实是嗷嗷亲手配制的,包括顾老爷子浸透乌木佛珠上的秘药,他也完全弄清了方子,只为日后能将这些曾作用于母亲身上的催命符,都一一还给始作俑者。
季诺换睡袍的时候有多惬意,换回睡衣的时候就有多么兵荒马乱。他换完脑袋都是懵的,见嗷嗷没有留人的意思,便丢下一迭声的感谢跑了。
看着季诺落荒而逃的背影,嗷嗷指腹轻捻,好似在回味不久前的软玉温香。
在确认季诺是特殊存在后,他们之间就不肯定再像从前那般只是作画。
男人的视线落在床侧的睡袍上,若是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将这件只穿过一次的睡袍丢掉。
但现在,指腹残留的温软触感,和鼻息间隐约可察的微香,仿佛在无形中生出了无数细小柔韧的钩子,刮挠着他的心间。
嗷嗷静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将鸦青色的睡袍拿了起来,迟疑着盖在了脸上。
皮肤的渴求远比复杂的内心要诚实得多,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空间,在相触的瞬间,冷白的大掌便将睡袍紧紧贴合在他每一寸的皮肤上,急不可耐般大力汲取着少年残留在上面的余温和淡香。
鼻翼翕动间,一根紧绷多年的丝线倏然断裂。
顾老爷子一直对嗷嗷极尽保护,以所在保姆林姨出事前,外界对这位超级豪门的继承人知之甚少,只是听说他和常年在外国休养治疗的母亲一样天生病弱。
虽然身为顾氏的唯一继承人,但因身|体条件的限制很难担当重任,不过集团股东并不为此担心,顾老爷子早就培养好了能在他百年之后撑起顾氏的职业经理人,嗷嗷只要坐享其成即可,哪怕是其他富二代三代见了都要羡慕的投胎技术。
直到嗷嗷殴打保姆致其瘫痪的消息不胫而走,外界才知道顾家一直藏着的继承人是这么一个暴戾恣意的人渣,甚至会对从小照顾他的保姆痛下杀手。
都说见到一只蟑螂就说明暗处至少藏了一群,尤其是在保姆瘫痪案第一次曝出后,网上的一切信息都被快速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