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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诺时他余光瞥见过,是之前由保姆随身携带的止咳含片。

冷白的指尖夹取了一小片,向前递了一寸,是季诺抬手就能拿到的距离。

季诺看到后如蒙大赦,想也不想便探出半个身|体张嘴衔住,为了体现出这份心意,他动作冲得稍猛了些,结果吃药的同时,将嗷嗷的半个指节一并含了进去。

吮住的瞬间两人都有一夕的怔愣,季诺睁圆了潮润的小鹿眼,咳红的脸蛋倒是显现不出过多的赧意。

嗷嗷垂眸落在指尖的湿意上,湿热柔软如潮水般突然侵袭,也如潮水般倏然退去,一些细碎的画面在脑中划过。

男人眉头紧蹙,看了眼跪坐在床边努力压着喉间痒意的乖巧少年,侧身从床头抽出两张湿巾擦拭起来。

无声胜有声,季诺觉得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嗷嗷对他口水的嫌弃。

季诺轻抚着心口,哑着嗓子软声说道:“对不起小叔叔……咳咳……”他说着说着又装样子小声咳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季诺“脏”到了,嗷嗷擦完手就走了。

门一关上,季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已经洁癖到这种程度了吗?

主动抱他的时候差点给他勒没气了,薛定谔的洁癖,辣鸡!且而这还是芍药汁的一种呢,治病良药想要都不给还嫌弃?呸!

他还没嫌弃呢!呸呸呸!

韩呈的机械音突然响起:[恭喜宿主,治愈度…呃?治愈度依旧为0点。

季诺:[……你这病,医生怎么说?]

韩呈委屈:[这次不怪我,是服务器抽风!]

季诺:[真的吗?我不信:)]

韩呈:[……]

*

嗷嗷快步走回卧室,将冷水开到最大,开始近乎刻板地重复冲洗双手。

他脸色苍白眼底却黑沉得骇人,锐气的眉宇紧蹙,额角的青筋偾起,但指尖的湿腻却如附骨之疽,不断灼烧着他的皮肤。

无数细碎的画面在脑中高频闪过:

有他被货车拦腰碾断,意识清晰地感受着血液从他腰间蔓延到指尖,直至在他半截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猩红的血泊……

有他作为懵懂婴孩安睡在母亲怀中,却能感知到咸苦的泪水和血液先后洇湿面颊,与此同时女人的绝望和仇恨也一并渗入他的身|体……

甚至还有他以第三方视角,看到那个叫嗷嗷的保姆无意间得知了季诺的手术真相,连夜跑到宓园求老爷子救人。

顾老爷子潜心修佛仁名在外,季诺又是他一向疼爱的晚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她十五岁被父母卖给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生下女儿还没抱过就被夫家狠心溺毙,她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她没有任何亲人了,对她来说小主人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怕是拿她的命去换呢。

女人满怀期待,跪在老爷子身前不住地磕头,没想到却等来一句“永行怎么这么不小心?拖下去处理干净点。”

血液漫过指尖,女人死不瞑目……

从他重生开始,这些罪恶肮脏的梦境便如影随形。

起初只是重复前世的细节,然后是母亲,没想到现在就连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能被迫感知,还是关于那个少年的……

一旦犯病就有一定触发的肯定性,一再加深他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灼痛,让他觉得双手沾满沾满了污浊的血液,只有不断地清洗才能驱散一二。

痛苦累加到难以承受,让他想呕吐想发疯,甚至想割破皮肤一刀刀刮掉这些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疮。

他撑着盥洗台干呕起来,随后又打开水流如瀑的方形淋浴器,反复的冲洗勉强消减……心底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指引他,只有血债血偿才能彻底洗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