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宋丞相虽然年迈,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掷地有声,振振有词的。
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老人家说完,礼部的尚书早已坐不住了,大骂宋丞相。
说是如今新帝登基,后宫如此单薄,算上冬日时进宫的南疆皇子,偌大一个后宫也仅有夫郎三人,而且凤君大人还病着,如何为凤朝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这话果然让宋丞相坐不住了。
就相当于说她宠爱的孩子体弱,难以诞下皇女,不充盈后宫还如何传承大统。
叶姝唇角微扬。
凤朝历代的女帝是有过未曾留下子嗣的先例,只需从宗室里过继一个便好。
但显然叶姝现如今并不打算说出实情,毕竟让宋朝意受这点委屈比起原身贵为太女却在他面前毫无尊严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待到堂下两派官员吵到不可开交了,叶姝才出声,极尽柔和地询问宋丞相:“宋爱卿,你可还记得先帝因你谏言,子嗣仅存五位的先例?”
拿先帝来压自己,也不看看她够不够格。
区区一个贪赃枉法,妄图造反动乱的乱臣贼子,同她讲国丧不尊先帝?现下还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别的用处罢了。
她还等着迎皇兄进宫呢。
叶姝早在当年这老家伙逼迫自己提前婚期,同宋朝意完婚的时候,就极其厌恶她了。
自己虽然曾经只是ai,但是并不代表她是傀儡,自己已经衍生出了自我意识,并不喜欢被别人随意掌控。
果然此言一出,满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并且刚刚还跟着宋丞相谏言的言官们,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颤抖着跪了下来。
无他,皆因她们看到了殿外隐隐绰绰的廷卫军身影。
显然新登基的女帝,根本不是原本还是做太女时候那般好说话了,这若是触及女帝逆鳞,只怕是小命不保直接斩首示众了。
霎时间,无人敢冒头以死谏言了,没人愿意当那只出头鸟。
叶姝看到女官们脸上的胆怯之色,顿时觉得无趣极了,这些言官当真是需得换血了,她需要的是全然为凤朝倾尽心力的忠臣,而不是眼前这堆墙头草一般的皇朝蛀虫。
雅选之事就这样以不容置喙的势头给定了下来。
宝宁二年开春之际,正逢春季雅选。
朱红的宫墙以肃然之态屹立在朗朗清空之下,琉璃瓦泛着晶莹剔透的日光。
宫门大开,迎接进了许多马车,上头坐着的大多是各家官员精心教导后送来宫中雅选的郎君,和煦的春风挑起马车的帘帐,露出一张张年轻鲜活的俊脸来。
当真是玉面郎君遇春风了,是极其美的景致,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森严华丽的皇宫迎来这些新人,似乎也多了几分生气,连那朱红的宫墙似乎都因他们明亮了几分。
临行前,谢琼羽受了母亲好一顿叮嘱后才坐上了宫中派来接人的马车。
谢将军紧紧地握着自己儿子的手许久,才松开送他出了谢将军府。
旁的小郎君离别家中的时候,或多或少也有几分愁绪,但他们心中显然是期待胜于离愁的,心中在看到这般空旷的宫殿时,又不免生出忐忑不安的情绪来。
毕竟新登基的女帝大败南蛮回京之日,是有不少小郎君在道路两侧瞧见了她的容颜的,自那日起都心心念念着入宫。
谁会对着那般意气风发的太女殿下,心无波澜呢?
如若真有,那恐怕是进了国恩寺的和尚罢。
之前倒从来没有谁家郎君会这般念着入宫雅选。
等候着入正殿面见女帝的雅君们都候在了偏殿中,可以说的上是济济一堂了,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