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中山西装，脚踩旧手纳厚棉棒子鞋，手脚略显笨拙，女的手上有发黑的皴裂痕迹，脸上糙糙的，男的浓眉，后脑勺头发像鸡窝，仿佛万年不曾梳理过。

不过这一次，他只是皱着眉头没说话。

杨瑞常也跟着纳闷了：“这事儿还挺巧，太巧了。”

机会难得，如果就此错过，自然遗憾。

杨瑞常给他们倒茶，和他们说话，他们拿出来那块玉，隔着远，聂南圭初挽自然看不清楚，只隐约感觉个头不小，挺大一块玉。

可如果是假的——

聂南圭和初挽出来后，那夫妻俩忙站起来，一脸拘谨小心，倒仿佛斗升小民见了多大官一样。

这么说着，就听到外面动静，好像是来客人了，听口音和语气是个归国华侨，外面伙计在招待。

白玉雕刻的大象憨态可掬，上面的童子手持如意，面上带笑，正和大象嬉戏，静中有动，童趣十足。

血沁是血红色的斑点，古代玉器殉葬，会和人体接触，玉器接触了血迹，结合在一起常年累月便化为了血沁，据说如果一块玉在血沁最充足时候出土的话，那血沁是温润光亮甚至鲜红的。

这年头，造假的越来越多了，但是就她所知道的，1990年初，造假还不至于发达到这个程度。

聂南圭听这话，笑了，没再提这一茬。

初挽放下茶盏，看着窗外来往人群，叹道：“是，太巧了。”

古玩店偶尔来个客人或者收个什么物件，这个时候都会提防着，会关门窗，也会让伙计出去把风，免得关键时候谈价格被人看到，杀出个程咬金来，好好的坏了生意。

初挽：“看不出来。”

初挽笑了：“不是，我找的他，我当时没钱，对欧美市场一窍不通，干脆找他合作了。”

聂南圭谈着这个，突然笑叹：“说起来，我不得不佩服刀先生，他不声不响的，手底下的生意都做得很出色。”

初挽对着那边小窗的阳光仔细看了一番，那玉是上等白玉，质地细腻，温润滋泽，透着油脂的光泽，透明度也很好。

他们所在的内室有一个窗户，那窗户是带机关的，从里面看外面能看清楚，但是从外面看里面却看不到，这个一般是古玩店经理坐在里面，可以观察下客人情况，然后再看人下菜碟的。

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是说谎，她确实是土里挖出来的，挖出来后，想卖个好价钱，她完全不懂，以至于她看到聂南圭和初挽犹豫，竟然以为聂南圭和初挽是嫌弃她那货物的“脏”。

他有些木讷地看着聂南圭和初挽，搓手道：“你们，你们要干嘛，到底要不要？”

并不会太过光润红亮，能感觉出被土壤浸没后的凝厚感，以及凹凸不平的土咬斑痕，但是却又比一般的更为温润鲜明，关键这痕迹斑斑间，竟是无半点人工加工的痕迹。

聂南圭挑眉，侧首看初挽：“你们瓷语的生意当时是怎么想到的？”

前脚有农村来的乡下人要卖一块高古玉，后脚就有一个华侨想收高古玉，还是个有钱的主儿，这不是直接给人送钱吗？

况且，他家才捡了一件乾隆白玉瓶，怎么感觉现在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上等好玉？

这如果是一般人，估计屁颠颠地开始搞起来，先把那块高古玉收了，回头直接倒手给归国华侨，怎么着不是挣？

乍看之下，初挽几乎找不出任何伪造的痕迹，这分明就是一块世间罕见的血沁古玉，这样的古玉，世间难寻。

伙计便趁机要了对方联系方式，说如果遇到合适的，可以帮他找找，对方留的是友谊宾馆的电话号码，说最近他都住那儿。

那个女人有些紧张，她解释说：“这东西，刚挖出来就这样，上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