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周末也不在家休息,那么拼干什么,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周时聿知道她强迫症又发作了,上前抱住她,“宁宁。”
可她终究无法释怀这一切。
是她一贯的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10月4号的航班去南亚时,裴祤宁有些奇怪的抗拒。
她沉浸式地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希望的世界里,不过是在逃避记忆里的伤害。
裴祤宁神情轻松,看不出半分紧张,甚至对着前视镜补起了妆,补完转过来问周时聿,“我今天好不好看?”
裴祤宁眼泛着红,回忆如潮袭来,她沉浸在过往里自责,很长一段时间才撕开那道裂口,呢喃自语:“因为,如果当年不是我坚持要去滑雪,如果我爸听我妈的话6号才出发,车祸就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失去他们。”
周时聿终于明白了裴祤宁强迫症的根源所在。
他们是在4号出的事。
“这不怪你。”突然的真相让周时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裴祤宁,“宁宁,无论裴靳会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她虽然并不知道十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但她清楚地记得,车祸发生后,裴靳是怎么安慰她的。
裴祤宁又说:“我今晚不想一个人。”
那时裴祤宁13岁,裴靳20岁,已经是大人模样。
裴祤宁隐隐想起,自己的确问过周时聿这个问题,总觉得他是个利益至上的资本家,满脑子都钻在钱里。
他不懂为什么6在裴祤宁心里是可以改变结局的数字。
裴祤宁收拾好化妆包,随手把一头长发盘到脑后,动作随意之余又带了点不屑的清高。
无人回应。
周时聿第一次给裴祤宁做了早餐,是她小时候爱喝的热牛奶,蔬菜培根三明治。
“20岁时,我没有去我爸的中恒工作,而是自己创立了华越,之后的这么多年,我努力把华越做大,做到行业顶尖,做到人人都知道这是我周时聿的公司,与我父母无关,与周家无关,没有人可以掣肘我。而这一切,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
“别怕输。”
裴祤宁被按住,头埋在周时聿怀里,很久很久才好像冷静了些,低声说:“今天是4号,我是不是又要失去一个亲人。”
吃完早餐,周时聿亲自送裴祤宁去君庭,今天的路况也像是有所预兆般,格外通畅,一点都没堵。
她顿了顿,抬眸问:“我洗6次手,洗6次澡,喝6杯水,做很多与6有关的事,能改变最后的结果吗?”
周时聿很轻地笑了笑,继续开着车。
裴祤宁弯唇笑,“又嘴甜,加一分。”
而如今,亲情的再次割裂,让裴祤宁再度陷入那种悲伤里。
在她的认知里,4是噩梦的根源,而6是希望,是可以改变不幸的幻想。
周时聿看着裴祤宁,须臾,温淡又坚定地说:“我可以充满底气地站在你身后。”
两人重新返回床上,裴祤宁很安心地躺在周时聿怀里,周时聿也抱着她。
后知后觉的,周时聿好像一瞬间弄明白了所有事。
裴祤宁:“……”
裴祤宁从未想过周时聿这么多年的蛰伏和努力竟然是为了自己,她怔到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周时聿帮她打开车门,声音很淡,带着一种猎物逐杀前的笃定:
是父母,是她最爱的人,是她无法释怀的愧疚。
可人心最终敌不过人性,敌不过贪婪,敌不过。
“周时聿。”裴祤宁抬起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脸,“你会离开我吗?”
她抱住周时聿,“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