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掀开车帘。一阵寒风吹来,不得不捂唇咳嗽几声,才哑声道:“裴将……”
见到四周有旁人,他语气一顿,又改口:“夫君,可是已经到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如穿林的风吹动竹叶。
裴椹握着缰绳的手一紧,很快翻身下马走到车边,声音放缓道:“已经到了,我扶殿下下车。”
说着朝他伸出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禅秀自然不能不应。何况做假夫妻,本来就要对外做做样子。
他很快礼貌浅笑,带着病气的面容苍白昳丽,有股说不出的脆弱,轻轻将手放在裴椹掌心。
裴椹握紧他的手,轻松将他揽腰带下车。
还愣在马上的杨元羿惊得险些张大嘴,眼前这个对公主小心翼翼的人,是裴椹?
李禅秀站稳,很快朝裴椹说了声谢,又问他方才在跟杨元羿说什么。
“我听好似跟我有关。”他抿唇,不好意思道。
裴椹扶着他进府,不动声色道:“元羿方才说,最近边关战事紧急,我府中又无人打理,一时没来得及安排殿下的住处,只恐……殿下得暂时住我院中。”
身后,终于想起下马、紧跟着两人进府的杨元羿:“……”
李禅秀闻言一愣,脚步也顿住:“这样……不太妥吧?不会打扰将军?”
裴椹扶着他手臂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却不变,道:“无妨,我平日住在军营,不怎么回府,殿下不会打扰到我,我……也不会来打扰殿下。”
顿了顿,又压低声道:“且并州也有圣上耳目,殿下刚来就与我分院住,恐被洛阳那边发现不对。”
李禅秀攥着手指微紧,下意识想到还留在洛阳的父亲,迟疑片刻,很快点了点头。
也罢,裴椹说的对,刚来就分院子住,确实容易让人瞧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