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中,他甚至能隔着衣服,感受到怀中人的单薄,像一只轻飘飘落进手中的蝴蝶,让他下意识想轻轻拢住,又不敢用力。
裴椹微微低头,目光触及他修长的颈项和白皙的耳朵,呼吸蓦地一乱,慌忙又移开视线。
忽然,他察觉哪里不对,下意识又移回视线。眨了眨眼,仔细看向李禅秀的后颈,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对方后颈被乌发遮住的位置,有些起皮。
但仔细看又不像,那片皮肤的颜色跟其他位置也有些不同。
裴椹心知自己如此盯着公主的脖颈看,实在冒犯且无礼至极,但心中的怪异却挥之不去,甚至让他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那片皮肤,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胡乱想时,李禅秀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忽然转头问:“怎么了?”
裴椹目光一慌,下意识移开视线,可顿了顿,又压不住心中怪异,且万一是公主生了什么病,自己不提醒,也不好。
于是斟酌一下,还是道:“殿下后颈,好像有些破皮,是受伤了还是……”
李禅秀脸色微变,忽然抬手按住后颈。他到底才从圈禁他的地方离开,还没能熟练掩藏神情。
裴椹见状,忙开口道:“抱歉,是在下冒犯。”
“没、没什么。”李禅秀声音微紧,含糊解释,“可能是之前在车里时,不小心被木屑划伤了。”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这是他为遮掩喉结,贴在颈处的假皮,一直延伸到后颈,没想到没贴好,今日竟露出破绽,还被裴椹看到。
他心中一时懊恼,也不敢再骑马了,忙说在外面吹风有些冷,想再回马车去。
裴椹却以为是自己盯着他脖颈看的举动惹恼了他,心中莫名黯然。只是想起方才看见的怪异之处,又觉得奇怪。
李禅秀回马车后不久,真有些风寒发热,倒是印证了他之前的话。
裴椹一时担心他,便也忘了之前的事,或者是潜意识里不愿去想李禅秀当时那明显是谎言的话。
自然,他也不知道,李禅秀是寒毒快发作了,才会身体忽然虚弱。
好在很快就到并州府城,杨元羿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就带人出城迎接。
见裴椹安全归来,他心中大喜,忙骑马上前寒暄。
裴椹正为李禅秀生病的事担心,一路拧着眉,脸上没几分笑意。
杨元羿见他神色不好,还以为跟他在洛阳被为难有关,接着又想到他被迫娶公主的事。
作为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虽说他有心想调侃裴椹几句,可见裴椹此刻沉着脸,也不好再火上浇油,于是忙小心岔开话题,说起并州军务。
“对了,你离开这几天,军中……”
“这些等会儿再说。”裴椹皱眉打断他的话,和他一起骑马往城中去,侧身压低声问,“我之前写信让你帮忙安排公主的住处,如何了?”
杨元羿神色一凛,忙道:“都安排妥当了。”
说着他下意识转头看一眼后方的马车,像是怕车中人听见,接着抬手挡在嘴旁,附耳对裴椹道:“放心,知道你肯定不想见到那位公主,我特意把她住的院子安排离你远远的,就是你府中东南角的那个雪轩院,离主院远,又宽敞……”
话没说完,就见裴椹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
“……呃,怎么了?”杨元羿忙及时打住话。
裴椹黑脸:“谁让你这么安排的?我不是说不能怠慢?”
“……所以给她安排了除了主院外,最宽敞的院子啊。”没有怠慢啊。
杨元羿一脸迷茫。
裴椹:“……”
正好队伍这时停在裴椹住的府外,李禅秀隐约听见两人似在争执,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