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齐朔分量轻，否则他的屁股怕是又要疼了。

四皇子怀疑自己这弟弟莫不是在报复自己？怎的吃饭要喂，喝水要喂，连走路都巴不得让他抱着？

四皇子长那么大，谁敢这般使唤他？

可齐朔眼里满到要溢出来的孺慕与眷恋让他悻悻地收回了抱怨的话，罢了，慢慢来吧。

爱戴皇兄什么的，日后再教也不迟。

齐朔身子不好，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已露了疲态，四皇子见他睡下刚打算回去便被拉住。

“哥哥，等我睡着再走好不好？”

宽大的寝衣滑落，露出细瘦的胳膊，皮肤上全是针灸留下的孔洞，皮肤下的青紫脉络清晰可见。

四皇子哪还发得出脾气来，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头陪着。

齐朔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哥哥，我今儿个真高兴，这几年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哥哥也不要生气好吗？”

没听见四皇子的回应，齐朔不安地抬头去瞅他的脸，被四皇子伸手挡住眼睛。

“你给我老实睡觉。”

齐朔乖巧地闭上眼，“都听哥哥的。”

也许是安神香的缘故，总之四皇子也睡过去了一会儿，等再醒来外头已然静得一丝声音也无了。

听着齐朔轻浅的呼吸，四皇子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又帮他掖了掖被子。

突然，齐朔说了句梦话，他没听清。

四皇子站在床边，沉默了很久，小声嘟囔：“对不起，有我这么个哥哥，你也没得选······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发完誓过了会儿又补充，“不是要你原谅我······你想原谅也行的。”

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别扭起来，转身飞快地走了。

背后，传来齐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哥哥，不要走。”

四皇子以为是梦话，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齐朔睁着眼，静静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最后翻了个身，将四皇子倚靠过的枕头抱进怀里。

他重新闭上眼，嘴角勾出细微弧度。

“傻瓜哥哥。”

57

其实四皇子被梅香拦下时，还偷偷松了口气。

他并未想好该如何同丽贵妃说道，就已不自觉地走到了棠华宫正门口。

难不成直接问娘是不是这几年疏忽了小朔？

这会儿四皇子都后悔了，就不该跟谭青砚多说话的，这大帽子看着是个死脑筋，挑拨离间倒真有一手。

当然，未必是挑拨，可四皇子心里对猜疑自己母妃这事本能的有些排斥。

再者，丽贵妃生齐朔时颇为惊险，身子亏空为此调理了好多年，期间还要同宫里大小妃嫔斗智斗勇，分身乏术也属正常，不然也不会去找徐默来看着他了。

想到此人，四皇子心里就怄得慌，赶紧摇摇头将其忘掉。

这时候，从门窗缝里漏出悠扬的笛声来，辅以琴声相和，一者荡起回肠，一者柔情百转，融在一起竟仿若河川入江海，分不出个你我来。

梅香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陛下和娘娘当真是琴瑟和鸣。”

见四皇子面露惊讶，便解释道：“殿下不知道吧？娘娘进宫前不擅这些，娘娘的琴还是陛下手把手亲自教的呢。”

旁边有个小宫女也道：“要不是娘娘碍于身份不喜在众人面前展示，哪还有柳贵人班门弄斧的地儿？”

梅香瞪了她一眼：“在殿下面前少说几句！”

四皇子摆摆手，表示无妨。

这小宫女大抵是新来的，倒也不怕他，喜气洋洋道：“陛下待娘娘真好，今日定是怕娘娘被那些风言风语坏了心情，特地来给娘娘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