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耐烦地敷衍几句，便挥挥手走了。

······

第二天的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谭青砚又来到了这地方，躲在一处柱子后边看。

跟小太监不同，他是认识四皇子的。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皇子，还是传闻中颇得陛下宠爱的皇子，心里的好奇怎么都压不住。

结果四皇子和小太监都没来，谭青砚后知后觉，自己竟会去做这等无聊之事。

他刚打算离开，就见那个漂亮得如同小孔雀的皇子居然真来了，穿着一身鹅黄袍子，黑亮的头发高高束起，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神气极了。

小孔雀见只有自己赴约，就有些生气，对着空气嘟哝了几句，最后坐在台阶上托着脑袋发愣。

这一等就等到夕阳西下，晚霞布满了半边天。

四皇子觉得自己被耍了，怒气冲冲地大踏步离开了，过了会儿又跑回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包糕点放在地上后板着脸走了。

谭青砚看在眼里，莫名其妙地也有些生气，还有些羡慕。

心想如若是他的话，定不会让小孔雀等的。

他偷了块糕点，这是自诩君子的他，第一次行偷窃之事，除了夕阳无人知晓。

就像那一晚，有个小太监拖着因偷溜被抓包而被打折的腿来到这里，见着那袋孤零零躺在台阶上的糕点后泪如雨下。

他拿出一块糕点，又有些不舍地掰了半块放回去。

从前听闻京城的贵人们吃饭细嚼慢咽，用他爹的话说一个个都跟没牙老太太似的。

爹一定不知道，自家的泥小子吃半块糕点，吃了快一个时辰。

除了明月无人知晓。

52

四皇子塞了瓣橘肉进嘴里，吃着还不错，便随手掰了半个递过去。

“吃橘子吗？”

谭青砚愣了愣，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默默接了过去。

薄如蝉翼的外皮被牙齿轻轻一戳，便爆开，再咬下去便是爽脆多汁的酸甜果肉。

谭青砚难得地走了神，想着怎的宫里的橘子都比外头甜那么多？甜得他都舍不得吃完。

四皇子看向齐朔，想起刚刚还听见他咳嗽，便没把橘子分他。

齐朔垂下眼，屋内酸涩的橘子味刺得他鼻子发痒。

凭什么？谭青砚凭什么让哥哥对他那么好？

齐朔轻咳了几声，裹紧身上的羊毛毯，“小刘子，去拿炭盆来，炭快烧没了。”

小刘子看了眼烧得正旺的暖炉，又抬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主子，到底还是照办了。

不一会儿小刘子端了银丝炭盆过来，打开暖炉盖子便打算往里加炭，被齐朔抬手拦住。

“哥哥就那么相信谭太医会帮您保守秘密吗？”

齐朔突然出声，屋内为之一静，小刘子飞快地退到一旁。

四皇子惊讶抬头，对上齐朔澄澈的目光，似乎把一切都了然于胸了。

“若是谭太医把这事抖落出去，哥哥知道您要承担什么吗？您不怕母妃失望吗？”

齐朔提到贵妃，四皇子的脸刷得白了，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辩解，想说自己只是被迫，可归根到底还是他多管闲事擅自出了宫。

且到了此时，四皇子猛然想起，这事也许已然藏不住了。周重山这老狐狸不会也察觉了吧？毕竟是他让谭青砚给自己疗伤的。

表兄弟私通，他还是皇子，这是天大的丑闻！

若是母妃知道的话······四皇子紧紧抓着座椅边的扶手，不让自己瘫倒下去。

齐朔将一切收入眼底，心道看来此事比他想得更严重。

这使得他心里怒气更甚，既然是大事，哥哥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