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嘈杂的声音划过耳膜,旁人的衣摆拂过他的身侧,孩子举着的糖葫芦粘过他袖端,他好像沾上了红尘的气息,沉入了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
但他都没有在意,阴郁散去,唇线也柔和下来,他一步步走近,走进那个有盛则宁的热闹世界里。
有人说,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十分有道理。
他不想失去的,必然要自己去争取,他不再被动,每一步都越走越稳,越走越快。
好像能听见则宁的笑声了,再绕过几个碍事的行人,远景成了近景,拉至了他的眼前。
被细绢罩住的烛火,柔和了光线。
小娘子扬起白皙玉腻的小脸,小口咬住戏犬糖画的顶端,黏腻的糖含在她丰盈娇嫩的唇瓣间,化出了琥珀色的光泽,又随着她甜美的杏眼一弯,好像纸上的美人活了过来,霸道地挤进他的视野,占据了所有的呼吸与心跳。
偏在此时,有一只手不识时务地伸了过来,打破了画卷的和谐。
一位郎君举着另一支糖画,想要递给那小娘子,旁边路过的人纷纷捂嘴笑了起来,仿佛这个画面让他们感到了愉悦,也有人伸头过来,像是打趣地说了几句。
就见那五官端正,眉浓眼亮的郎君一下憋红了脸,有些局促地捏着竹签,还是小娘子不计较地从他手指间取走了糖画。
封砚在那明亮到刺目的光线下,看清了薛澄,也看清了他脸上的小心与珍重。
他怎会在此?
则宁又为何会和他在一起?
思绪万千,却没有一条能理清思路,就仿佛他故意模糊掉了所有不想去信的事实,徒留一堆乱麻盘踞。
垂于身侧的手指飞快地蜷了一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扎痛了。
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一样退去,身边也无一人一物,寂静地好像在孤峰之巅。
就连胸腔里那颗本该跳动的心都好像失去了踪迹,只余下空落落的风声穿过。
风吹走了他的风筝。:,,.
第65章比较
脚下意识想往后退。
封砚险些撞上就紧跟在他后面的德保,德保公公被手里抱着的盒子、画轴挡住了视线,‘哎哟’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从旁边探出视线,疑惑且不解地看向前面的郎君。
好端端的,为何不走了?刚刚不还走得很急……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们身边擦过,或有好奇看过来的人,目光触及前面那位郎君的脸色都不敢言语,打量了几眼就摇摇头地走开。
七夕节每年都会有这么几个伤心欲绝人,也不足为奇。
被无数个路过的人怜悯过,封砚稍有些醒过神来,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的脚跟还没踩落到地上,将将悬在那儿。
仿佛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他一脚就要踩空,坠入永不复出的黑暗里。
此情此景之下,他竟然像个懦夫一样,只想退后、退后。
退回到那个安静却安全的地方。
可是,那里没有则宁。
没有任何人再能进来。
抿心自问,他真的愿意就那样一个人呆在里头吗?
——他不愿意了。
尝过了糖的甜,又怎会想要自找苦吃?
“你别跟上来。”对德保吩咐了一声,封砚独自走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步伐不复来时的轻快,每一步抬起都犹如有千斤重。
艰难,但是坚定。
*
盛则宁把第二支糖画转递给身后的竹喜,刚和她说完话,余光里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径直朝她们走来。
嘴里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