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拔出腰间贴着皮肉的匕首,挡住了他的弯刀。
刀剑相击发出刺耳嗡鸣,桓玉顿觉虎口一震——怎么这人中了药还这样大的力道!
麻劲儿从手掌蔓延到半身,雷元亮不敢托大,厉声道:“来人!”
没有动静。
桓玉心中一定,趁他喊人之际单脚挑起了案侧放得歪斜的银簪——没有接住。
她的手在因震伤颤抖,而她自己毫无察觉。
雷元亮冷笑一声,劈手夺了她的匕首,扣住了桓玉的肩膀,咔啦一声响,似乎是脱臼的声音。右手无力地垂下去,桓玉却眉头都没动上一动,用尽全力抬脚踢向他两腿之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何穆飞身上前将雷元亮狠狠掼在了地上。谢衍面沉如水,一眼看见了桓玉不对劲儿的右臂,随后伸手扣住。
又是一声响,桓玉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道一声痛胳膊便被接了回去。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看着院中一个个站成毫无知觉的桩子的护卫道:“……您动作真快。”
谢衍皱眉看她:“你不痛么?”
桓玉讪讪道:“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觉出什么您就给接回去了么……而且我不怎么怕痛。”
她的确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那一丝疑虑被压了下去,谢衍示意李德带桓玉去上药,自己则踩上了雷元亮满目怨恨的脸。
何穆递上一柄刀刃。
“你既然肯带着手下人瞒天过海讨生活,想来也是个讲义气的,那我们来商讨件事。”
刀刺穿手掌钉进地面,他慢条斯理地问:“你觉得如何?”
*
“我觉得不如何。”桓玉瞧了一眼面色灰败立在一侧的雷元亮,回首看向谢衍,“寻个可靠人扮成他去常家便是了,您何必亲自去?”
雷元亮扯了扯唇角,讽刺道:“这不是娘子当日来我府上时在门前走了些风声,让常家一道连‘玉香主’都摸清了请去寿宴么。”
外头多的是人盯着他,索性府里都是可靠人——只是所有可靠人如今都被制住了,连同他自己。
他是最为惜命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谢衍杀父兄而不敢上前复仇,这些年搜查也只是点到为止。
昨日一时被旧仇蒙了眼落入如此境地,他思忖后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既然金羽卫都把他们摸得差不多了,那还何必同那个本就不是多交心的常家合谋冒那个险?先给自己和手里的弟兄留出后路才是。
……至于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报仇也要有命在。
而且还不知道昨日自己被迫吞下的是什么药呢。
桓玉心头一梗,道:“……那我与旁人一同去便是。”
谢衍道:“你倒是对旁人放心。”
也对。
旁人即便可信,也不如师叔一般可以尽信……况且大同教的做派和官员间的交道,怕是他最清楚。
这两日间他们办了许多事,筹备贺礼,借着雷元亮打探消息再审查核实,并借此向常家府中安插能用的人手。
雷元亮被盯得极紧,一日里吃几粒米都被记得清清楚楚,是以还算得上安生。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
桓玉去瞧谢衍的脸。
这两日她自己并未卸下易容,仿佛那些东西真的长成了皮肉的一部分,洗漱时都不会妨碍,只是心里头总觉得奇怪。
只可惜谢衍并没有如愿除去脸上原有的易容,而是在其上继续修饰。
桓玉心中隐约有些失落,试探着问道:“师叔,您这些时日均未卸下易容,那岂不是……”
那岂不是好多时日未曾洗漱过。
谢衍难得沉默:“……你怎知我私下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