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抗拒我,而是有点温存地加深了这个吻。

“我让你看看我的脸,好不好?”他道,仿佛看了他的脸就要对他负责似的。

我又趴在床上,开了一局新游戏。

double kill.

电子女音提示我。

他舅也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光着脚,跳下了床,屁股里还塞着那块棱角分明的硬物,把温热的液体堵在了里头。

我跪在地上,发了会抖,顺手摸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雨季已经到尾声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我杀人了。

我很害怕。

他舅舅的胳膊证据确凿地垂落下来,还有着讨厌的脉搏。

但很快就会归零了。

我把从博物馆里劫出来的那支白毒伞,撕碎了,泡进了汤里。过量的毒物混合着过量的安眠药,他们会直接睡完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潜伏期,直接步入无可挽回的肝衰竭。

我让它真正地步入了犯罪深渊。

我太慌乱了,爬到床上,从傻`逼弟弟的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还压到了他的手指。

他轻轻闷哼了一声。

我像触电一样弹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都快习惯黑暗了,一时也忘了揭开眼罩。好不容易兵荒马乱地解下来,就一眼对上了那只身首异处的鹿。

在微弱的月光下,它的头颅如明镜高悬。我有一瞬间看到它支棱的影子,像被贯穿在獠牙上,开膛破肚的婴儿。

我落荒而逃。

第19章十九朵蘑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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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在下大雨。

我烧得很厉害,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好几次都差点把车开进山沟沟里。

我就近找了个镇子,夜深了,只有巷子里的几家小店还亮着灯,卷帘门拉上了,桃红色的灯光晕在玻璃门上。

我看到玻璃上贴了钟点房之类的字样,就去敲门。

直到蜷在按摩床上的那一刻,我也没从惊悸中缓过神来。劣质皮革上铺了层宽大的浴巾,透着点廉价的洗衣粉味。

屁股里的那块硬物一路上搅得我不得安宁,那东西进得很深,滑不溜手的,好不容易才抠挖出来。

它掉在了一滩白花花的黏液里。

是那枚来自白垩纪的蘑菇化石,像婴儿紧握的小拳头,那一对小蘑菇无辜地卧在里面,澄黄通透。

他们作践起东西来,从来是一掷千金。

我把它扔了。

我又昏迷了几个小时,出了一身的汗,老板娘给我弄了点热汤和一板退烧药。

她趿拉着一双鳄鱼嘴凉鞋,去了趟前台,把我的身份证扔还给了我。

“识别不出来,付现钱吧,”她道,“一小时五十块,包夜三百。”

我吃了退烧药,又开始懵了,像只鹌鹑那样直挺挺地坐着。她把我身上的湿衣服剥笋一样扒拉下来,露出两条手臂,我下意识地把手往枕头底下藏。

我的皮肤被啃得一片狼藉,还有一条条捆出来的淤青。

我有点难堪。

老板娘很娴熟地给我拍了点跌打损伤的药酒。她的手指干燥而温暖,力道却很重,我像团酒酿小圆子那样,被搓得越来越软和,眼皮也越来越沉。

“发点汗,烧很快就会退了。”她道。

托这场病的福,我睡了这么多天来的唯一一个好觉。

我太困了,先前被吓跑的睡意疯狂反扑,我差点就一睡不醒了。

老板娘把我叫起来,账单一来,我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