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轻了,自然是丢了老爷的面子,可若礼重了,回头李大人家其他已娶了妻的五个庶子又给他添了孙儿,也照这么出礼,那就……”
好家伙,粗略算算这位李大人至少得有七个庶子,这得娶了多少姨娘,多么勤奋的耕耘呀!林幼云在稍间听着都讶然,更不提堂上的林老太太听了顿时皱纹都多了几条。
“李大人少年高中,为官数十载,兢兢业业,锐意进取,才做到了这三品大理寺卿,可他家原本也只是普通耕读人家,家底并不丰厚。诚然咱家愿意多陪点嫁妆过去,但终究不能只一家使力罢。唉,说起来那后生实在争气,能得圣上青眼,特特外放到丰饶富庶之地,只怕历不了几任就能入京为官。”林知时给二号人选添上了否定一锤的同时,还有些犹豫不决。
听到这儿,林老太太心里已有了底,当下就颇有魄力地否了这位大有前程的李家哥儿:“依我说这李家还是别去碰了,哥儿是好哥儿,但咱家大丫头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趟得过他家这潭浑水,光那一大帮子妯娌就够闹心的了,陪嫁再多都不知道填补到哪里去了。”
陆氏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再添一锤:“李家太太我也见过几次,倒是个柔淑寡言之人,只不晓得李大人家里的姨娘们好不好相处,咱们也不知其中深浅,这毕竟是初云的终身大事,还得细细考量为宜呀。”
林幼云给翻译了一下,就是说婆母懦弱,家里还有一堆妖精似的姨娘,嫁过去这日子怎么能好过得起来?
林老太太破天荒地对陆氏流露出赞许之态来,看着林知时一副难以下决断的样子,规劝道:“瞧你媳妇说的是正理,你们这些为官做宰的老爷哪里知道内宅里头的弯弯绕绕,只会考虑后生前程如何、家底如何,可是过日子讲究的是细水长流,烈火烹油又能烹几时呢?这李家哥儿便是有天大的前程,我也不愿将初云嫁与他家!”
林知时听完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道:“既然母亲都说李家不妥,那此事便作罢。儿子这里还有一人选,请母亲过目评解。”说着从袖里抽出一张素笺递上前去。
林老太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过来定睛一看,纸上赫然写着“靖王世孙黎秉慷”七个大字,饶是林老太太功力深厚也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你们莫不是昏了头了!我们林家是那种卖女求荣的腌臢人家吗?!打量着老太爷不在了,你们就敢推他心爱的大孙女下火坑!哼哼,怪道我说前头两个怎么横竖都不如意,原来在这等着我老婆子呢!那靖王心思不正,他押的是哪块宝满朝皆知,若是他们一家赌输了这一局,岂非要拉我们全家陪葬?”林老太太拍了两下桌几,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怒斥道,“说!是不是陆氏你在挑拨老爷?多久没让你站规矩了,你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陆氏心头猛的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一时不知如何辩解。
林幼云本来听他们在那里各种权衡利弊听得困意袭来,这一下脑袋瓜可清醒了,警觉地瞥了一眼几乎要趴倒在自己身上的奶母,幸而她并未惊醒。
这位靖王大叔又是哪位,听起来像个被画了红叉叉的危险人物?林幼云微微侧头,继续听下去。
“母亲息怒,此事并非陆氏挑拨,也不是儿子自己找上门去的,而是靖王拐了几道弯儿托人探我口风来的。储位之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已与舅老爷通了气,这门亲是万万不会许的。如今皇后膝下已有两子,任凭周贵妃的皇子再怎么年长,也不该生出那些非分之想。靖王被权势所迷惑,弃嫡庶之别于不顾,四处为庆王继位奔走造势,我们林家合该避而远之。”林知时不慌不忙地解释了一番,言语间对靖王的行径甚是不屑。
这下林老太太彻底迷糊了,收起想砸碎一整面多宝阁的心,耐着性子问到:“既如此,这张笺子你还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