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燃接了一拳，嘴角都出了淤血，却突然失了力道，也不想反击了。

“我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放弃他，我只是，不想让他吃苦。”他双眼放空，似没了灵魂的傀儡。

这回，不等宋观维继续冲上前，李祁先走到常燃面前，他死死盯着他叫一声“老大”的男人。

他开口，这次不再以兄弟的身份面对：

“常燃，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当初我们所有人都羡慕你，你知道吗，不是因为你厉害，不是因为你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而是因为，江绫爱你。”

“可是常燃，事到如今，也不用在计较当初你是对是错，只是，你放过江绫吧。”

弓着身子近乎蜷在那，圈成一摊阴影的常燃，听到这，嗤笑出声：

“李祁，你不过是个胆小鬼。”

当初跟在他身后的这几个人，谁能不爱慕江绫，谁不是偷偷躲在角落里，只盼看江绫一眼就好。

其他几个毫不意外，宋观维心下一惊，猛地回头看李祁：“喂，老李，你也喜欢……”

“是，我喜欢他，我爱他，谁能不爱他？”出乎意料的是，李祁承认的坦荡，常燃双手捂脸，痛苦的不能自已，如今连这样坦然说爱江绫，他都羡慕。

他似乎连大声说爱江绫的资格，都被剥夺了。灵魂游离在身体之外，整日飘荡，明明有家，却又好像再也没有归所。

都是因为，他失去了江绫。

“可是常燃，不是因为我爱他，才让你放过他。”李祁停了一下，似有山岳压在他肩上，看着这个昔日带着他们成长的兄弟，到嘴边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总之，你伤害了他，是，他肯定会原谅你，他早就不怪你。”

“但他曾经疼过，常燃，是因为你。”

言语真的能置人于死地，即使李祁留有余地，常燃还是一下快要喘不过气，但他濒死挣扎：

“我不奢求什么，只是想还能再，守护他……”

李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他心情糟糕，至少今天不想再见到这个人，转身出门的时候，却听见身后宋观维说：

“常燃，我求你，离他远点。他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当面纱被撕开，所露出的或许是千疮百孔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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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五十一颜

许多事情，一旦经过岁月的磨洗，语言的着色，都会失去本来的面目，免去了许多的苦痛与悲哀。让听者像翻开历史书看上面的人间悲喜一般，做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哪怕所诉说的事与他息息相关。

可常燃却做不到，在这间屋内的所有人都做不到。

当帷幕拉开，宋观维开了场，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恍若置身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