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前沈回问过店家,这酒浓烈否,店家口口声声称不烈,说什么这酒他们家老板亲自让人酿的,谁知道一坛子下去喝倒两个人。
沈回的酒量比李姝菀还逊色,他醉后又作画又抚琴,一曲高歌作罢,脸砸倒在琴上,醉得不省人事。
李姝菀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多喝了两口,也不得清醒。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从自己摇摇晃晃从酒楼包间中出来,至于之后的事,她脑中则一片空白,半点都不记得。
李姝菀头痛欲裂,抬眼却见柳素欣慰地看着她笑,她捂着脑袋,问道:“何事这般高兴?”
柳素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发紧的额侧,道:“奴婢看您和侯爷又亲近如故,自然也跟着高兴。”
李姝菀听见这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疑惑:“什么?”
柳素道:“您忘了?您昨个喝醉了,回来后抱着侯爷撒娇呢。”
李姝菀面露诧异,随即缓缓皱起了眉头:“我同他……撒娇?”
柳素听她语气迟疑又不解,摇头笑着道:“看来您是醉得没了神窍,万事都不记得了。”
李姝菀拧着眉沉思片刻,却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披衣下床,在窗前坐下,垂眸梳着发,委婉问柳素:“昨夜醉后……我言行可有失仪?”
柳素看着李姝菀从小小一个人儿长成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在她眼中,李姝菀哪哪都好,便是像个孩子似的缠着李奉渊亲近,又何以谈得上失仪。
柳素接过她手中玉梳,替她梳顺乌法,含笑道:“端庄如常,小姐不必忧心。”
李姝菀听见这话,缓缓舒了口气。
李姝菀今日得闲呆在家,上午看了会儿账,中午就见李奉渊撑着伞从外边儿回来了。
路上雨密,他路上湿了衣摆靴面,在东厢门口拂去身上雨水才进的门。
李姝菀看他大中午便回来了,奇怪道:“你下午不上值吗?”
李奉渊在烧茶的炉子边坐下,烤着火道:“军中无事,放半日假。”
他在营中无人能管束,以往在军中也多得是闲得无趣的日子,何曾见他营私给自己放过假。
他突然回来,李姝菀只当他是为了昨夜她醉酒之事而来。
果不其然,李奉渊坐着烤干了衣裳上的水,开口问道:“胃里还难受吗?”
李姝菀正在拨算盘,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奇怪他怎么知道。
不过她没问,只回道:“……不。”
她语气有些冷淡,似又变回了素日里半亲不近的态度,仿佛昨晚的相近只是李奉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