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她这话,立马猜到她刚才多半听见了他和祈宁的交谈,她这是正恼他将祸引到李奉渊身上去。
杨修禅喉咙一哽,恳求地看着李姝菀:“没扰、没扰。”
李姝菀仿佛没听见杨修禅的话,她微微垂首,假装没看清祈宁的模样,劝道:“修禅哥哥也到了婚娶之年,莫要辜负一片真心,应委身侍人才是。”
委身侍人。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杨修禅有苦难言,还欲抓着李姝菀这稻草不撒手:“姝儿妹妹……”
但李姝菀却不给他机会,报复道:“月色正好,梨花正白,此地安静,修禅哥哥好生和姑娘说会儿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李姝菀说完,不等杨修禅挽留,快步离开了此地,打算绕条道下船。
她担心杨修禅与祈宁独处被人发现会招致不利,退出庭院后,叫来宴会上的侍卫,吩咐道:“这院中有贵客在歇息,守在此处,叫人不要打扰。”
那侍卫应下:“是。”
李姝菀这才放心离开。
庭院里。
祈宁看着面前想走又不敢走的杨修禅,追问道:“那好姑娘走了,你也想走吗?可你还没回我的话,你走了,我今夜想着此事,必然不能安眠了。”
杨修禅拿祈宁没办法,不敢不敬,也不敢太敬,索性直接讨饶:“公主,饶了微臣吧。”
祈宁闻言,眼眸一垂,有些难过地道:“我让你不自在了?”
杨修禅一听这语气,忙道:“不敢。”
祈宁唇畔浮现一抹苦笑:“嘴上说着不敢,拒绝我倒是很果断。”
杨修禅实在没法子,心一横,胡言道:“实话告诉公主,其实在下心中已经有人了。”
祈宁一愣,喃喃道:“谁?”
谎言掺着真话真最可靠,杨修禅道:“在下认识一位姑娘,书信往来多年。”
书信往来是真的,但对方是不是姑娘就不一定了。
望京城内有一书坊,设了一处“五湖四海皆兄弟”的小书阁,在此可拟笔名,以书信交友,探讨学问诗文。
杨修禅也在此以信交了几位友人,其中有一位书信来往了两年之久。
他从未与对方见过面,但对方书法狂放,见识匪浅,信中不经意透出股郁郁之气。杨修禅觉得对方多半是某寒门士人。
但士人不士人、寒门不寒门眼下都不重要。杨修禅继续胡编乱造道:“在下早已与她心意相通,情根深种。”
学问通也是通,兄弟情也是情。
杨修禅继续道:“在下早已立志,今生非他不、呃,不娶,请公主令觅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