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京中那些世家女子完全不同,崔裕的眼里逐渐露出了欣赏之姿,“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经营,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他,作为舅父,我由衷的祝福你们。”
“苏荷会的。”
“崔某还有些政事要入宫,”崔裕上马,“崔家在崇仁坊,你是外命妇,可常来家中走动,崔某无福,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即将及笄,她生性活泼,想来应该会喜欢你的。”
“驾。”崔裕上马入了宫,“崇仁坊…”苏荷便也跃上马背离开了大明宫。
崔裕的话很平和,没有因为身居相位而故弄清高,更像是长辈之间的谈话,处处充满了对李忱的关怀,也让她确定了之后将要走的路。
苏荷骑马逐渐远离宫城后,她的心里仍在思考适才在大明宫内,张贵妃那番毫不遮掩的话。
那些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所有人都觉得我被万丈光芒笼罩着,我得到了圣人所有的爱与偏心,妃嫔妒忌我,朝臣讨好我,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是否开心,是否真的愿意,是否是我所想要的,就连我的至亲,也都只是教导我顺从,将我当做获取权力的工具而已。”
“可笑的是那些诗人以此做文章,可他们又懂什么呢?”张贵妃冷笑,“他们不过也是借我来宣扬自己才华的伪君子而已。”
苏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即便她想帮助张氏脱离苦海,可终究无能为力,皇权之下,她显得过于渺小。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明宫,那么的辉煌壮丽,那么的耀眼,她能做好的,仅仅是自己,“的确是一座精致的牢笼,但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做困兽的。”
苏荷来到长安县,五花马在西市尤为耀眼,尤其是马背上坐着的还是女子,有人猜测是张贵妃的姊妹,还有人以为是公主,总之无人敢靠近与拦路。
作为地位与身份象征的御马,朝廷官员以此赏赐为荣,人人都想得到,但苏荷却觉得这马性子太过温顺,且娇生惯养,失去了烈性,并不适合战场上的厮杀。
苏荷摸了摸马的脖子,喃喃自语道:“如此温顺的马,给她当坐骑,倒是挺好。”
她在波斯邸前停下,一来二往,苏荷也认识了开设波斯邸的商人,有时,那波斯商人还会教苏荷说波斯语。
“我舅父可在?”苏荷问道。
“在的。”波斯邸内的仆从回道,他惊讶的看着苏荷的坐骑。
苏荷跳下马,“替我看好这马,莫要弄丢了。”
看着马尾上的印花,仆从直冒冷汗,“娘子可莫要说笑了,这是御马,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来几匹,偷盗御马,可是杀头之罪…您…”
“我像是偷鸡摸狗的人吗?这是圣人赏赐的马。”苏荷这才明白,他是把自己当做偷马的贼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天呐,圣人居然给您赏赐了御马…”仆从大为震惊,随后想到她的身份,便老老实实牵住马,“娘子放心,小人铁定给您牵好了。”
好巧不巧,苏荷刚入内,就碰到了楼上下来曾万福,还有李忱,曾万福推着李忱出来。
“舅父?”苏荷看着李忱,言语淡漠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七娘,你这孩子,怎么跟雍王说话的。”苏荷的语气吓得曾万福一颤,连忙训道。
“你先走吧,我跟苏娘子有话要单独说。”李忱道。
雍王的话,曾万福不敢不从,于是叉手应道:“喏。”
文喜同他一起离开,李忱自顾自的推着轮车进入了一间茶室。
苏荷紧跟其后,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跟我舅父在一块儿?”
“你舅父在长安经商多年,我托他办点事。”李忱回道。
“你贵为皇子,有什么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