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颐勉强稳住呼吸,道:“只是一时受不了寒,阿衡不用担心,我的病都好了许久了。”
“整日吃些乱七八糟的药,能好全才是奇了,”顾期年站在一旁看着他淡淡道,“据说抚州人杰地灵,此次过去,不如顺便寻访下名医,将病好好治治。”
他看向唐知衡,目光落在紧挽着楚颐的那只手上,嘴唇微微轻抿,虽说一路上他们二人能一直在一起,少不了唐知衡的成全和周旋,可依旧有些不高兴,说出的话都带了丝阴阳怪气:“你整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不怕唐知衡心疼吗?”
唐知衡怔然片刻,对上顾期年带着敌意的目光,忍不住轻笑一声,懒洋洋对楚颐道:“是啊,除了我,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心疼你了,不如就听了顾期年这次?”
顾期年笑意凝住,轻哼一声别开了头。
见他们气氛又开始不对,二皇子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此次难得出来,不如正好碰碰运气,宫里的太医治病只求无功无过,沈大夫又还年轻,若有人真能将你治好,也算没白出京一次。”
自围猎回京过后,顾期年就很少提及为他寻医问药一事,楚颐本以为他已接受现实,没曾想就连吃醋时,都还心心念念着此事。
他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最终却未再开口。
沿路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到了宣怡茶楼门前。
此时茶楼内闹闹哄哄的,虽出了主城,可生意依旧红火,不时传出哄笑打趣声,他们进了大门,立刻有小二热情迎了出来。
“请问客官几位?可有预定?”
顾期年道:“可还有雅间?”
“这……”小二为难地挠了挠头道,“年节将至,近来客人增多,雅间早已被订满了,不如几位将就一下,小的为你们安排个清净的位置。”
二皇子目光在茶楼内打量了一圈,此处的茶楼虽和衡州主城并无差别,可因地处偏僻,来往的客人鱼龙混杂,他微微皱了皱眉道:“劳烦尽量帮忙安排间包厢,银子不是问题。”
小二在他们四人身上来回打量好几眼,眼睛微眯,似在端量一般,随意拿下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手,才赔笑道:“那好,请各位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他一溜烟上了楼,楚颐将目光落在了中央长桌前讲得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身上。
说书先生正讲着京中各位皇子间的明争暗斗。
“说起几位皇子,多年前二皇子许了一门亲事,三皇子立马就许了更好的,三皇子笼络人心,四皇子就修文习武,就连五皇子,也在这几年皇上身体病痛不断时逐渐接触朝事。”
“另外,据说京城传出消息,顾家嫡子马上就要成亲,对方是谁?那可是和亲王嫡女,顾家本就一路拥护三皇子,待以后加上和亲王府,那太子之位更是稳了。”
二皇子第一次来衡州,未料到此地谈及夺嫡一事几乎毫不避讳,不由惊讶咋舌。
“那四皇子后面不还有楚家吗?”有人接话道。
说书先生啧啧轻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楚家是不错,可那个世子明显更看重五皇子,毕竟年纪小了更好控制,忘了之前的传言说,楚家曾被人搜出玉玺龙袍,最后知情者全被灭口一事了吗?”
“再者说,楚大将军因伤不能再领兵出征,亲弟弟又早亡,就连唯一的嫡子也活不长,而且据传楚家少主一向好男风,只怕这辈子难以留下一子半女,绝户还不是早晚的事?”
顾期年表情冷漠地听完,冷笑道:“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乱说,果真不怕死。”
“自然不怕死,”楚颐笑道,“衡州百年前是梁国的地界,梁国各种传言风行,就连当初的皇子公主都敢拿来调侃,更别提如今距离京城遥远,更是肆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