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主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搬进私宅。
威廉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一个管家不应当过多的向主人刨根问底,那是一种十分羞耻的失职。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不问,就可以真的不知道的。
比如玛丽那与从前不同的态度。
他看的出来,玛丽从前很怕伊斯特小姐,也许是被刺伤手掌的记忆过于惨痛,以至于有伊斯特在的地方,玛丽永远战战兢兢浑身戒备,如果不是听到女主人的吩咐,连呼吸都怕太沉重。
但是现在,他默不作声地望去,伊斯特静静坐着,风吹起发髻边的流苏,而玛丽轻快又安静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衣柜里要穿的衣服,需要经常佩戴的首饰……一一放进要带走的箱子里,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鸟。
她多少还是有些怕惊扰到伊斯特,但是并不是惶恐不安,而是有一种从前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安定气质。
如果说,从前她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那么现在,她给人的感觉才更像是“有主的女仆”。
威廉看了一会儿,笑着问:“玛丽,阿诺德去了哪里,我似乎一直没有看见他。”
玛丽的脚步猛地刹住,回头看了威廉一眼,抱着一件衣服,顿了顿,说:“阿诺德,他陪人去取东西了。”
看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啊。
威廉不动声色地笑着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玛丽正准备放下衣服,威廉向她摇了摇头,走到门口,拉开门。
年轻的仆人垂下头,低声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可以出门了。”
“好的,明白了。”
威廉回到房间里,伸出手,伊斯特搭着他的手臂站起,威廉将她送到门口,交给等待在那里的玛丽。
“还希望今天您能够感到开心,”老管家笑着说,“第一次见面的未婚夫,来自遥远的北境,听上去似乎浪漫的就像是一支诗歌。”
尽管威廉已经隐隐感觉,在和相亲对象的当天,甚至在临行的前一刻,女仆还在收拾衣物,不仅不太像开心,反而还显得有些……草率。
但是一个合格的管家是不会这样说出口的。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后退一步,温和地说:
“那么,恭送小姐。“
-
出了门,下了楼梯,路过的下人纷纷避让,深棕色的旋梯越往下越是开阔,到了最后一段走向大厅的转角处,几个下人围在一起,伸长脖颈望着下面,脸色苍白。
玛丽出声,问:“怎么了,挡在路上?”
“啊,三小姐,对不起,但是……”下人们立刻回过头,匆忙地让开路,有些惊慌地说。
伊斯特没有说话,越过他们,走下楼梯。
宽阔的楼梯上,白色床单散乱一地,晾衣框落在一边,一个女仆瑟瑟发抖,个子高挑的二哥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掐住女仆的下巴,毫不温柔的力道,轻笑着说:“抖什么,我只是问你为什么要撞过来……说话啊。”
那天夜里,他给人的感觉,是暴戾,是冷酷,甚至有些阴郁,是烛光里因为愤怒和屈辱而燃烧着的祖母绿眼睛。
但是现在的他看上去又有些轻佻,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动作是克制的,但是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而那双暗绿色的眼睛,依然带着那种讽刺的,冷酷的光。
卡戎依然跟在他身后,似乎是才从庭院里回来,它身上的毛发被雨水沾湿,有点软塌塌的,连尾巴的毛发都垂了下来,鼻子在女仆的颈边嗅了嗅,了无兴趣地趴了下来,下一刻,又猛然站起,耳朵一抖,转过头,发出低低的警示声。
二哥普莱特循声望去,挑了挑眉,松手,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