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舒服吗?”江烛问了比较实在的问题。他控制着异能流转,探入谢槐的回路。谢槐气息很稳,似乎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被噩梦惊醒。
“没事。”谢槐睁开眼,刚把“你们为什么没走而是在我床上睡觉”咽下去,就对着房间消失的一整面墙陷入沉默。从痕迹来看它是在搏斗过程中被击碎的,地上大片的碎屑,仅边沿留了凹凸不平的几块墙体,证明着谢槐的记忆没出错,他的房间和客房并不是一开始就连通的。
孟风遥注意到他的视线,目光游移,但嘴上虚心认错:“我明早会叫人来修。”
江烛默默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装睡。
算了。谢槐安慰自己。反正不是他打扫。
应付完大人应付小孩。
第三天,迟星见到谢槐,眼睛瞪得老圆,能看出已经尽力压低了声线:“你好有本事啊你。”
谢槐不理他,他特别来劲:“你肯定不知道吧?听说周一的晨会,风遥哥为了你和沈阙飞吵了一架。沈阙飞不就是你的上司么?”
他们俩没有我也会吵。谢槐心道。
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谢槐前有个七阶的杀手叛逃到孟风遥这边,没过多久就死在了野外。谁都知道是谁动的手,但谁都开不了口。
谢槐怀疑他出去以后也会是这个下场。他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太久了,而且孟风遥显然对他很不一般。如果再被沈阙飞知道他和江烛也有勾结,对方指不定会将他吊死在刑室里尸体挂几个月,拿来警告其他人。还好江烛一向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曲千屿又是聪明人,绝不会多嘴半句。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迟星皱着秀气的眉毛,貌似很不理解:“连江烛都因为你和风遥哥打了一架。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么多男人疯狂?”
……
见谢槐脸色变了,迟星一愣,转瞬就为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而激动起来。迟星故意夸大其词道:“你不知道这个?都传遍啦!大家都说就算是江烛队长,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迟星想他确实是好看的,但容貌在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面前恰恰不是最稀罕的。对方身上一定有别的什么地方吸引了他们。为了看到总对他这张明明如此可爱的脸蛋冷漠无比的谢槐流露出更多表情,迟星甚至在脑海里编造了一些恶劣的猜测。他扬着灿烂的笑容,正要把那句“你不会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吧”吐出口,就看到谢槐垂下头,睫毛轻颤,绷带包扎过的脖颈弧线紧绷,透着病态的脆弱。
“那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诶?”
“你也觉得我是孟风遥的性玩具?”谢槐淡淡地问。
他的语气没有变化太多。但是脑内活动丰富如迟星,立刻通过他的动作和用词脑补出各种惊世骇俗的剧情。
原来谢槐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他只是一直压抑着自己。他大概也能猜到外面的人怎么诋毁他,并且他是介意的。
“这里没什么人能陪我说话。我本来觉得,能听你讲讲外面的世界也挺好。”
谢槐的目光停在门口附近。他不看迟星,倒给了迟星一种他不愿面对自己的错觉。
迟星突然感到一阵心虚。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他说话是不是太阴阳怪气了?谢槐其实和他没仇没怨的,而且被这么对待,最多也是沉默,从没凶过他。现在能如此示弱,还说出这种话来,恐怕是真的有点被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