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思也会站到你长公主党,跪着求着把你迎回金銮殿。”
宁扶疏牵强扯出一个苦涩笑意,嗓音沙哑撕裂:“姑姑这些话说的,倒叫我不知你是站在哪边儿了。”
“我只站在自己这边儿。”沁阳一如既往地洒脱,“什么名啊权啊,都是留给后世人茶余饭后当谈资的东西,我不在乎。最终是皇帝也好,是你也罢,总之赶紧将我手里这堆事儿奇多的暗桩接走,让我舒舒服服地安享富贵,我就知足了。”
无需乘夜早起上朝,无需挑灯处理公文。有人伺候锦衣玉食,有人侍奉宴聚玩乐。这是沁阳大长公主向往的恬静悠闲。
相比起来,反倒是宁扶疏,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她不由自主地,眸光又转向房门外。
“阿嚏——”站在门口等待良久的人猛然打了个喷嚏。
顾钦辞双手抓着红木栏杆。楼下姑娘们水袖翻飞,奏出悠扬琴音,他却没听进去半个音符。萦绕耳廓的,尽是透过厢房门窗缝隙那嘶哑咳嗽声。
引得他眉头越皱越紧,两撇剑眉的中心甚至连成一点浓黑,烦躁呼之欲出。
偏偏这厢房隔音效果出奇的好,除却一声声扯动心肺的咳嗽,其余交谈一应听不真切。饶是顾钦辞擅长闻风声辨位的敏锐听觉,也只能勉强捕捉到类似大权、朝堂、时机,几个字眼。
他无法得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竟把宁扶疏气成这样,但琢磨着,多半跟小皇帝的混账行径脱不了干系。
又心神不安地等了须臾,依旧没有消减之势,顾钦辞终于忍无可忍,凭一身蛮力撞开房门。
只见华裳披肩的人弯腰捂着唇,身体因咳嗽而起伏耸动,梳理平齐的发髻松散下几缕墨发。
顾钦辞心脏倏然揪紧,抬手将人揽进怀里。
动作间,又瞧见桌面上两只玉瓶,他冷不丁问:“大长公主这是给殿下吃了什么药?”
语气堪称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但顾钦辞满心只在乎宁扶疏的身体,其余什么都顾不上。
好在沁阳大长公主不讲究这些个虚礼,说道:“一些清热补气的药,能让她好受点。”
“可她现在像是好受些的样子吗?”顾钦辞感受着怀里人喘气都艰难,胭脂水粉遮不住她面色苍白如纸,火气压不住地往外冒。
径自将人兜膝抱起。
宁扶疏上半身倚靠在他胸膛前,腿脚却躲了躲,同时伸手攀到桌沿,手指费力地向上抬,似是想抓什么物件。
顾钦辞视线望向她指尖所指的方向,将那张布帛拿了起来。
他没有偷看的心思,奈何对折时目光不经意瞥过,恰好是“求殿下看顾幼子”几个字映入眼帘。
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站在桌边的这个少年。
顾钦辞手里收卷布帛的动作微顿,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人:五分儒雅文气,三分倔强傲气,两分风尘烟火气。
长公主府后院住着的面首,十有七八是这一款的。且宁扶疏曾在昭阳宫兴致召幸的琴师,和上回朝暮阁放浪玩闹的小郎君们,多半也生得如此相貌,就连年纪都是相差无几的小。
他可以肯定,这人是宁扶疏喜欢的模样。
如果带回府里,一朝郎有情妾有意的……
“咳咳——咳咳咳——”宁扶疏一阵咳嗽打断他的思绪。
顾钦辞当即回神,三两下把布帛揣进袖中。
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直到迈出门槛,身后始终安安静静,听不见第二个人的脚步声。他终是认命似的,重重叹了气,抛给柳怀明一记冰冷眼刀:“认得去长公主府的路吗?”
“收拾好包袱行李,自己过来。”
下了楼,顾钦辞甩手便将一锭金子抛到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