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外面是下雨了吗？”顾青伽听见淅沥的雨声，便问了一句。

“顾总，外面刚下起雨，看样子雨势挺猛的，已经替您备好伞，您要出去吗？”何然回应顾青伽的问话。

顾青伽紧闭着眼细想许默的课表，今天是周三，应该下午只有一节课，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他给许默打了电话没人接，又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放下手中文件，吩咐何然把李师傅叫来。

“你开车去学校看看许默在不在校门口，到了给他打电话，我怕他在教室自习没拿伞。要是不在，你就掉头回家问赵姨许默回家了没，然后再回来跟我汇报。”

李师傅先应了一声，“是，顾总。但您一个半小时之后在云至商厦有一个会议，我先替您安排其他车辆吧。”

“嗯，去吧。”顾青伽抬腕看了眼表，按时间来说许默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他觉得胸口有些闷热郁结，总觉得派李师傅去看看安心一些。

被顾青伽惦念的许默正扶墙从巷口拐角绕出来，雨势渐大，倾盆暴雨浇的整片大地都褪了色，他用手掬起小碗状去接天上落的雨珠，不一会儿就汇满一滩在掌心，许默一口吞进口腔漱漱口之后吐了出来，雨水的咸涩总好过刚吐过午饭后嘴里的怪味儿残渣。他捂住火辣辣的胃往马路上走。

雨滴断线地砸在许默全身，被浸湿的头发紧贴在额上，顺着发丝往眼眶里滴水，他抬胳膊抹了一把脸，努力把眼睛睁大看着来往的车辆。

“嘶”刹车猛踩下去，轮胎在湿地上转了个圈才勉强停下，一股车油味儿直冲脑门呛的人反胃。

一个膘肥体壮的中年男子从车里赶了下来，跑到车前一看，果然撞到了人。看样子是个白嫩年纪小的学生，正捂着小腿骨瘫坐在地上，被雨水浇的从头开始往外飚水，脸上也挂着斑斑泥点，他心里一慌，赶紧蹲着喊，“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许默忍着刺痛呼吸，他的手掌紧紧握住被擦伤流血的左小腿，被硬车头撞的骨头疼的直发酥，他摇摇头扯住那人的胳膊，“不，不去医院。你，你赔我钱吧。”

车主大汉一看这学生确实被撞的不轻，他巴不得想要私了，但也不想被讹，先稳住许默的心点头掏出手机，用胳膊挡住屏幕不让雨水渗落，“行行行，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转，你也别讹我，你这去医院顶多三千块钱就能看好，你同意就”

没想到许默捏胳膊的力气更甚，他吐了口嘴巴里的脏水，断断续续地说，“现金、我要，我要现金，一千块，我只要现、现金……”

中年男人一听直接脑袋懵了，他一面从车里掏钱包一面想这学生是不是脑子被撞傻了，他抽出里面几张大钞和零散几沓零钱塞到许默的怀里，雨声太大，他扯着嗓子喊，“你拿钱去医院看看，真不用我带着去？起得来吗？”

许默痛到咬紧了唇答不出话，单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摆摆头自顾自一瘸一拐顺着路往回走，雨水一冲，小腿就哗哗往外冒血，被冲淡成浅粉掺进路面的水坑。

“欢迎光，”店里的接待是个年轻的女孩儿，跟许默的年纪差不多大，她看见瘸着进门的许默惊呼出声，“你，你的腿流血了！”

许默的唇色已经惨白，眼皮也有些松，他吸一口气使出最大的力气也只嗡出很低的声音，“帮我，拿几瓶化妆品，我不知道叫什么，就是白色的，涂抹的……”

他没有往里走，只倚靠着玻璃门提起受伤的腿站在最边上，他的浑身都湿透了，鞋底又带泥，也不想给店员添麻烦。

“你，你说的是粉底液吧？那个……那个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下雨天人都往家里跑，店长刚才也回家了。整个店面只剩她一个兼职的店员，她被许默的惨状吓得语无伦次，跑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