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试探我，还是要在我面前示弱。”

顾青伽没用问句，他太了解许默了，恐怕这两者掺半，他想知道的是原因，是什么原因让许默收势等着拳头砸在脸上，是什么原因让许默不肯张口提他因为父亲赌债为难这件事。

他让许默蒙眼爬行，目的是用极端手段来短暂建立起绝对信任，许默完成的很好，那究竟是什么缘由让他即便有所察觉自己有知晓全部事情的可能性后仍然冒险选择缄默。

许默深深地呼吸着，睫毛沾泪抖着遮住水眸，他的声音比刚才平静了些许，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哥哥喜欢乖的对吧，我没在您面前装，但我也承认我，我可能不是哥哥想象中的乖孩子。我，被人欺负会还手、会打回去，我是怕……”

“我怕哥哥看见我其他，其他面，”许默开始哽咽，喉咙倔强地抽动，“我……我真的怕您不，不再喜欢我了。我、我很差，我很差劲，我不说赌债的事情，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替他还。”

许默抬眸看着顾青伽，几滴泪顺着眼角滑下，眉宇间尽是惨淡和失落，他蠕动着唇片，诉说的语气平静到像是陌生人的经历，“他没养过我，还总打我，我小时候被他从楼梯上推下来很多次，长大了不让我参加高考就锁在屋子里面用板凳砸我。可我们有血缘，所以我该替他还钱对不对？”

许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抽泣两声，有些哀伤地盯着顾青伽，“我应该还的对不对，我该多狠心才能不在乎我父亲是不是要被追债的人打断腿，哥哥也觉得我应该还钱对不对，哥哥也觉得……所以哥哥才替我把钱还上了对不对？”

“我，我就连还钱都是因为，因为我知道哥哥迟早会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还，我怕……我怕你觉得我心思很坏，可我就是很坏，很坏很坏吧。”

许默闭着眼也掉了许多泪，说出来反而觉得心里面憋的气消散了些。

二十六万，倘若不是遇到顾青伽，一个同龄人领着家里生活费潇洒时他在餐厅刷盘子给别人鞠躬的穷学生要打多少年的工才能还的清。

莫说前程，恐怕他的人生都被毁的一干二净了。

【作家想说的话：】

反正也没几个乖宝看，索性就不趁晚上发啦（ˊ?ˋ＊）?

写到这里终于把小默的性格建立完全给大家了，其实前面剧情章有很多暗示，包括许默是如何接近顾青伽的，许默和温启是如何相识的，许默被顾青伽在娱乐城踹过一脚之后是怎样的态度说还衣服的，许默对待别人的态度以及许默对待家庭的态度。

小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甚至他身上有很多缺点。比如他想要得到的人或事会尽力追求，但如果超出他太远就会陷入敏感自卑的轮回里、在喜欢的人面前会迁就会示弱会迎合喜好，在外人面前又客气疏离保持距离、不圣母有私心，有基本的善良心但不会直接主动帮助别人，自我保护意识强防范意识更强，不轻易接受他人恩惠但懂得感激。

比如温启和小默就是很好的一对反差。

温启和小默在路上遇到一个没钱回家的流浪者，温启可能会给他钱帮他指路甚至可能亲自把他领回去，但许默只会躲开然后替他报警。

温启喜欢寇铭就大方追求，小默喜欢顾青伽就会步步算计着接近，得知顾青伽太过高贵的身份后又想着是不是应该放弃。

温启之前被欺负时，小默并不是主动帮忙惹麻烦，而是被拦下来才会动手，后来温启处处帮他，他也懂得回馈。

一个童年时每天都在思考怎么能不被虐待和打黑工养活自己的小孩儿，绝对的善良圣母是不可能再存在的，别人给他说好话，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个人有多好，而是这个人想从自己这里骗走些什么。

温水融坚冰，缺爱的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