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森玉僵在原地，手臂缓缓垂下。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曾经的事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渣，勾引你，把你弄得脏兮兮的，对不起。”袁憬俞笑中带泪，他仰起头看向聂森玉，“我太自私、太无耻了，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一段干净的感情啊，你也想要吧？聂秘书，但你是聂秘书啊，我们该怎么办？”

袁憬俞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依旧清晰地表达出一个意思，他在后悔，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甚至后悔开启这段感情。

每一个字像细针一样扎在聂森玉心脏上，让他面色苍白，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

“够了。”聂森玉后退一步，像是有些没站稳，自嘲般低低地笑了一声，“袁憬俞，别再说了。”

“你后悔？我也在后悔，后悔和老板的妻子偷情，后悔去当一个一文不值的倒贴货。”

“我从来没有图你什么，我为你降低了我的道德底线，为你背叛了我接受的教育。”

“所有人都可以指责这段感情，但是你不行，袁憬俞，你不行。”聂森玉的声音逐渐模糊了，一字一句，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的。

“不、不是的……”袁憬俞摇着头，他的悲伤像是比身体还要大，承受不住地摇晃了一下，狼狈地擦了擦眼泪。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下一句。

“嗯，说过不会纠缠你，我会遵守诺言，再见。”聂森玉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很颀长，很决绝，没有回过一次头。

可是，袁憬俞看见他哭了。

袁憬俞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关上门。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人生中最深刻的三个人，突然离自己很远了。

他要开始一个人生活了。

袁憬俞情绪不好很容易生病，本来不发烧了，被聂森玉的话一刺激，胃难受得一天吃不下东西，半夜又烧得厉害，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会死。

他没有去医院，一个人吃药睡觉做饭，第三天的时候，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开始着手换房子的事情。

感谢前夫，他现在有的是钱，不需要搬家具，也不用操心接下来的生活。

袁憬俞坐在床边，距离得文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了防止自己主动联系导致违约，他早早地将号码拉黑。这样一来，发消息有拦截的感叹号，对方收不到。

［老公，今天我有点想你。］

发完，袁憬俞的手指有些发抖，呼吸也是抖的，总是摁错字母。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思念像是一柄尖刃，割开皮肉将积攒的酸胀和委屈放出。

［其实不是有一点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我说去看望你其实是骗人的，我没有去过国外，不会坐飞机，不敢一个人去德国。］

［最后一件事情，我准备换号码啦，以后接收不到你的来电和信息。］

［老公再见。］

五条整齐的红色感叹号。

袁憬俞哭的稀里哗啦，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很用力地呼吸。他真的特别难过，特别伤心。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件旧家具，大家看腻味了，所以被所有人冷落了，忘记了。

他很想被人抱进怀里，亲亲他的脸和眼睛，但是没有人，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

他哭得衣领湿湿的，很久之后才取出电话卡用剪刀剪成碎片，把新的电话卡安进卡槽里。

手机开机，通讯录一片空白。

袁憬俞哽咽着，擦擦眼泪，站起身开始收拾衣服和一些必需品。

东西不多，两个行李箱足够装满。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家里残留着明显居住过的痕迹，像是上一秒还有一个人正趿着拖鞋走来走去。

新家在一处高档小区内，不算很豪华，住户挺多，偶尔坐电梯上下